“你们两个只要好好呆着就行了,什么都别做,好吗?”
这一句话能够勉强认出方向,魇月的位置真的就在……耳边。林寂缘甚至隐约地感觉的耳边还有那种耳语时被呼气的温热感,她小惊惶回头,然而看到的还是一片空荡。
“为什么?这很不公平——你不能让毫无头绪的人永远迷糊下去。”
“又不是完全不懂,林小姐完全可以向你身边的这位好好问一通——为什么非要把话锋丢在我的身上呢?”
“你——”
寂缘张张嘴,又不知道该用哪句话怼回。她皱紧眉头,用一股充满了不知所措和茫然的目光,瞥向身边唯一能看到的人。
易罔看起来慌张得很。
“……易罔?”“——别在意。”
他回话的速度过于快,疑问还没有完全停止他就做出了反应。要么是他大脑处理文字的速度异乎常人,要么就是因为他此时实在是心虚。
“我只是想问问,你究竟做了什么,这么惹那帮人的讨厌?”
脑子的东西还是一团浆糊一样,几个关键的信息寂缘却不曾忘记。那个神秘出现的名作魇月的人,是和自己反感的那个,好像什么都懂好像很厉害但确实让人因此而感到恶心的宁魂梦同一阵线。如果没有记错,不久之前的易罔和她绝对是一路人,绝不像现在这样……虽称不上彻底的敌对,但可以看出现在的关系绝对不是积极意味。
易罔停顿了片刻,他的视线还是在和寂缘相平,其中的闪躲很难看漏。隔了片刻,他重重地叹息一声,挠了挠头,试图通过傻笑来缓解眼下的气氛,不过却失败。他只说:
“他们,本来打算得好好的,正常而言十几天前就该‘结束’了才对……我中途变了卦。”
“也就是说,至少有一阵子,你确实在帮他们的忙。”
林寂缘只觉得苦涩,现在这么轻描淡写,没有说出来的那部分之中到底有着怎样的成分,她一概不知。易罔说一句要不要先找地方坐坐,于是他拉着寂缘将她带到花坛边,两人便纷纷坐在花坛的外围。
说起来,是什么日子,几点钟了?
易罔回答:“九月六……还是上午。”他试探性地眨眨眼睛,反过来问:“你以为是哪天?”
听到这份回答的寂缘在心里默算算,自己在那个黑暗的迷宫之中困了一个星期还多?这怎么可能,她眉头皱得更紧,不过姑且回答说:“二十九……你们说的那种,‘空间’的玩意儿,在里面的话时间的变化也会和外面不一样吗?”
易罔摇摇头说他不清楚,旋即他补充,说有一个能很说明问题的例子:
“你记不记得那个叫玉溆的人……不记得也算了。他本来是活在旧历年间的人……但在他的认知里,现在还只是二十多岁而已。”
“是吗?突然提到他?”
“前段时间,对寂缘来说可能甚至只是几个小时之前吧,那片无色之森。据说曾经‘吃掉’过将近两百多年,置身其中的人感官上只过了一个月。”
这个说法既让寂缘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又感到一阵可怕和脊背发寒。
☆、9月6日
“之所以提到他……”
易罔停了好久,然后他懊恼地挠了挠头,神态复杂,说不清是其中的意味。半晌,他忽而“啊——”长喊一声,希望这场放气能让他心情舒畅一点。
“别怪我说话难听……今年一整年,我们也好那帮人也好,全被那混蛋算计了。”
“你是说,那个叫魇月的人吗?”
因为那人是最近出现的人中最突兀最神秘的一个,林寂缘想当然地便把名字往他身上靠。没想到易罔还是摇头,旋即说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是魂梦。”
“……似乎,也不完全在意料之外。”
他刚才划出的那个范围让寂缘很是在意,“我们”一词大概就是自己和易罔,而所谓的“那帮”里面究竟都包括了谁,包括了几位,各自都是什么成分,这条思路很难走通,因为不管多么不想承认,林寂缘所掌握的讯息实在太少太零散,连大貌都很难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