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礼,这句话。易罔轻笑两句,“哈。”伸了个懒腰,撑着倦意的大嗓子说:
“哈啊——舒服。怎么说吧,‘多管闲事’这个词还是蛮贴切的,而且她根本乐于此……不如说这其实是她的,呃,工作。”
越来越听不懂这个易罔是什么意思了。
“‘工作’?她不是同龄人吗?讲道理她应该还在读书吧。”
易罔又傻笑笑,“‘同龄人’嘛,总会有点变数的。你就当她是在打工贴补家用吧。”
林寂缘皱眉,停下脚步盯着这位竹马看了好半天,他竟会这么含混其辞,这可不像是易罔会有的举动。然而另一方面,当一个人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态度时,这同时也说明……他是执拗的。
寂缘认了命地叹口气,接受了这个糊里糊涂的事实。她把目光重新投到要走的路上面,余光里好像看到有什么人,似乎眼熟。
“……阿雨姐!”寂缘喊出声,在认出这张脸的一瞬间。“你在这里啊!阿阳哥都急疯了!”
这句急疯了可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事实。一声喊后易罔也注意到,他倒是没那么惊讶。
有一种“早就知道了”的感觉。
“呵。”苏雨轻笑,“难为他了,真是的。我这就去找他。”
苏雨马上就想走,眼尖的寂缘瞥到她身上有不同寻常之处。
“阿雨……姐?你这是怎么了?”盯着左手腕处,那里隐约有绿色的微光在萦绕,柔和而清淡,像是一种……治疗法术,苏雨这是受伤了吗?
“扭到了而已。”感慨于寂缘的敏锐,苏雨回答。“这么明显吗?看来我得在找到阿阳之前处理好它呢。”
一如既往的温和的语气,前几秒还在担心,一句话下来就让人觉得安逸了不少。寂缘摇摇头,“阿雨姐,所以,你到底去做什么了?都到了扭伤的地步了。”
“——好啦好啦,寂缘。”反倒是易罔打断,“干嘛凡事都问得这么细啊?苏雨姐看起来不是很想说的样子?”
“我不介意,谢谢了,易罔。”
苏雨轻笑。
“简单来说,大概失去玩了玩搜查游戏吧?虽然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只是连累‘他们’罢了。”
“‘他们’?”
“嗯。”苏雨点头,“我只是其中最弱小的那个罢了,想想还有些自愧。”
“所以是这么回事啊……”易罔若有所思,“怪不得‘你们’这几天这么忙。”
林寂缘不可置信地偏头,“易罔?”轻唤,不知道下文该接些什么。
又来了,为什么易罔总有事情在瞒着她?林寂缘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回想究竟有多少件。她怔怔地看着,嘴巴张合,找不到话说。
“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先走了——啊,苏阳这几天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林寂缘深吸了一口气,以缓解她的不悦。
“还好,他没动手杀人,我已经很满足了。”结果还是控制不住,用了刻薄的语句。
苏雨竟顺着话头也开始损她的哥哥:“真难得,原来他终于学会自制了啊。”
等下,是苏雨语气的缘故吗?即便这只可能是说着玩玩,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那么……再见了?也许我需要在他吃了自己之前赶过去,呵。”
苏雨抛下话,走了。
……
寂缘打了个哈欠,转头面向身边的人。“那么,我们能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易罔没反对。也是了,本来他们就是在街上闲逛,没什么具体目的。
“刚才的话……记得好像是在聊魂梦的事情?”易罔思索,“忘了具体是什么了,你还想问啊?”
潜台词是觉得烦了吧。寂缘点了点头,不肯松口。
“我最开始说的,想要去找她问问话——所以,该怎么找?”
“唔。”他不太好回答,“看你具体想问什么吧。小事就随便约约,要紧事就找个正经场所——很重要吗?”
林寂缘也不知道这算要紧与否。所谓‘魂梦很了解’到底是了解到了什么城府,以及她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这应该算是大事吧。还有一点,似乎是她过分揣测了:她总觉得记忆里少了什么很重要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