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新历179年_作者:夜中糯米酒(40)

2018-10-03 夜中糯米酒

  ……

  从瘟疫始发开始,到今天,三月十三日,学校那边终于敢放出消息说有所好转了。

  仍然没有解除警报,似乎是持观望态度。闲来无事,寂缘约了易罔到处转转。

  “唔,其实你喊我的时候我还在写作业……”易罔挠挠头,“不过能偷懒总是好事,哈。”

  “你现在才写?真把疫病当成是无限期长假了啊?”寂缘斜眼,“早知道就……我们干脆去图书馆吧,也好敦促敦促你。”

  易罔连连摇头,看起来已经恨极了“学习”这个词。

  放观街道,真是凄惨呢。怎么说,繁丽这个学校,几个年级加上职工,也足有个四百人。眼下却空旷。林寂缘环顾四周,轻叹一口气表示遗憾。突然想起什么,她决定把几天前的事情告诉易罔。

  “呐,知道吗,八号那天晚上——严格来说是九号凌晨了,我见到了个奇怪的人。”

  “凌晨……九号……我记得好像是地震了一下?有什么特别的吗?”连易罔都被震醒,那地震可是够强的了——等,不只是小幅震荡吗?要仔细体会才能感觉到的那种。

  林寂缘先把那天的见闻讲给他,随后疑问:“你是被震醒的吗?”

  易罔摇头,“凑巧没睡而已——我在赶作业,唉,别提了。”露出了一副痛苦的神情,看来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他的手不自然地捏了捏衣角,细看,牙齿好像在轻咬着下唇,视线也微微游移。

  “可怕的是,我真的有种‘不听话就会死’的感觉。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经衰弱,明明是陌生人,他好像格外地敌视我。现在想想好后怕啊。”

  遥想那夜里男人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威摄,仅是三言两语,却份量十足。

  “可能有人天生就擅长做些反派行径?”易罔随口道,“比如有些人,就算性格温和,要是长得凶一点,还不得败给脸?”

  “别戳人痛处了,易罔。”寂缘轻笑,见易罔的小动作依然没有停止,她凝视一会儿,咳一声,然后说:

  “发生了什么吗?”

  易罔傻笑两句,“没什么,没什么。”如此敷衍,又低眸,数了数地上的瓷砖,才说:

  “其实,是洛学长的事情——我说谎了。九号那天之所以没睡,是因为我在看他。”

  他愿意说实话了……

  “今天早上,高烧了,直奔四十度,还在往上……好怕他挺不过去。”

  林寂缘应了一声,而后反应过来。“等,所以你本来应该在他那里?我是不是不应该叫你?”

  易罔说没事。

  “有魂梦他们在看着,少我一个没关系的,再说本来我就是多余的那个。”

  “魂梦……‘他们’?”寂缘喃喃,“啊,没什么。我还是不勉强你吧……?没什么理由就叫你出来,是我不对。”

  遥想到月初的几次争执,易罔总在说她太强势,她定了定神,尽管很难控制追问的念头,她极力忍住了。

  “哈,还好还好。”易罔拍了拍寂缘的肩膀,动作不轻不重,宛若是在按摩。“你想问也可以……我明白你这破性子的,也怪我,气量要是大些,估计也不会惹你生气。”

  他……在帮自己说话。寂缘不可思议地抬头,凝视他的眼睛,瞳孔倒映着的自然是自己的面貌。看起来,怪憔悴的,毕竟连续几天没休息好。

  ☆、3月20日

  “呐,寂缘,有件事我想向你确认一下。”

  正吃着午饭,易罔忽然提起。

  “怎么?”

  保持着良好生活习惯的他们,吃饭的时候是尽可能不说话的。除非真有什么要紧的,或是赶时间的情况。看易罔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像。

  “唔,其实没什么,抱歉了——你这几天是不是老跟着我?”

  寂缘夹食物的筷子微微一顿,“没、没有吧,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吧?”语焉不详。

  往常他们总见面,这不假。但为了遵从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和隐私,也不是天天都见的。然而这几天接连都一整个星期,寂缘每天都在缠着他。

  终于被易罔指出来了,寂缘尬笑笑,试图敷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