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着,半推半搡着,寂缘把行李堆好,再按着分类放到空房间里。似乎是偏房,比主房差一档,比客房要高。这已经是很照顾的分配了。
“怎么样,差不多熟悉了吧?”
洗完澡后又绕了绕,记熟了家里的地形,林寂缘感激地鞠了个躬,没想到女主人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制止:
“别,我才大四岁,你别做这种对长辈才需要的礼节——我才不老呢。”
被她轻松的话惹笑,林寂缘抖抖肩膀,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易罔这么喜欢挠头了——的确是一个用来缓解尴尬的好动作,虽然看久了有点傻。
“哈,说点正事——我也是水系,不过毕业评分只是良等,好像比不过你呢。”
“评分又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寂缘客套地回话,“相比于字面上的成绩,实际的阅历才更重要吧?”
“没想到你意外地挺现实的。”李成繁赞叹地点了点头,“说实话,我开始还有点担心,怕要是分到了一个死读书不知变通的人,那该怎么办——真抱歉了呢。”
“我要是成繁姐,估计也会有差不多的心态吧……呃,我自己说不太好,其实我性子蛮要强了,老被人说,然后我又改不了。”
李成繁拿起桌上的水壶,往杯子里倒了一半,这一半冒着热气,好像是刚烧开的。随后她拿过稍远处的水壶,放在杯子旁边,意思是要寂缘自己选择。“这壶是冷开,不知道你喜欢温的还是热的——性子这种东西嘛,生下来就跟了人一辈子的,别想着去改啦,不可能的。”
林寂缘点了头以示感谢,把水兑成了偏热勉强不烫口的程度。
“唔,我看看……”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记事的黑皮小本子,“‘在出现状况之前自行安排行程即可,可以适当教些实战技法’,上面是这么写的。”
“真‘详细’。”寂缘撇了撇嘴,“不是我说啊,有时候学校的态度挺让我火大的,就不能再认真一点吗?”
“前几年也到过这个镇子,你们的繁丽。”成繁说,“那时候更惜字如金,要求居然只是‘教点什么’。请求书变成了个天书,所幸姑且还有点字,不至于到一头雾水的程度。”
“可能……是传统?”
“哈,得了吧,这些东西。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晚上在村中心有一场夜宴,你记得参加……不去也可以,不强制的。”
林寂缘有些好奇。她回忆一番,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祭典用的准备,平静的乡村气息反倒更浓厚些。“‘夜宴’?是做什么的?”
“拿来欢迎你们的,还用说吗。”李成繁咂咂嘴,“只和你说喔,你最好别期待。”
“那个,姑且成繁姐也是主办方才对吧?还是不要这么贬低比较好……?”
李成繁神秘地笑笑,回答:
“你不是也在抱怨你的学校吗?半斤八两吧。”
……
“呼……真亏我能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你啊。”
夜宴的时候,场上少说也有个一百多人。哪怕这村子大,也扛不住人多。尤其开始以后,已经发展成波浪翻涌一般的局势。
“呜哇!寂缘!吓我一跳,你怎么找过来的啊!”
易罔不得不大声喊叫,否则声音就要被淹没。他看起来吓得不轻,也是,就好比在酒吧买醉的时候,突然一个熟人冲过来拍你后背一样,这对心脏都是个考验活。
“直觉。”林寂缘故作神秘,“你怎么样?被安排到哪里了?”
“呼。”易罔吸了几口气,“挺好的,是个男生,他说本来是个大家子,战争区战着战着就只剩他了——听说这个村里,这样的情况其实挺常见……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原来她说的是真的啊。”寂缘喃喃,见易罔一脸好奇,她把李成繁的事情说了说。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易罔少许露出了一丝悲伤,“也没资格替他们去伤心。”
有时候这家伙说话还是挺戳中重点的,委婉点能好受些。再详细一些,易罔所寄住的人家,主人名作李业,比易林大三岁。他也是水系,评分是优等,换句话说是一个很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