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过去也挺快的——易罔没有告诉过你?”
为什么这个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啊!寂缘心里哀号。寂缘平时嘴巴利索,那也是对骂的时候。这位宁魂梦倒好,气度忒大,仿佛没有任何一句话能惹恼她似的。
等下,就算是针锋相对,她前不久才输过一场。
“唉。”一不留神,这叹息声从喉咙里漏了出来。寂缘连忙抖擞精神,生怕被嘲讽了去。
“你好像很困惑的样子。”
“意外地你有着很尖利的眼睛吧。”
眼睛真尖这种话,多数情况下是作褒义,虽然这个时候寂缘的意思是挖苦。宁魂梦难得的挑了眉,只是一瞬。“察言观色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如此说,神情还是认真的。
隔了半秒,她轻咳一声,然后问:
“你知道易罔在哪里吗?”
已经接受了这两人关系不错的事实,纵使心里一万个不痛快,林寂缘意外地发现自己竟少见的大度。“不知道,也许在李业——最北边的那一家吧。”
“谢谢。”
说罢,魂梦抬脚又要走。将要中午,太阳照得暖洋洋的,白衣虽耀眼,多余的光却被墨色外衣吸收了去,看起来怪和谐。宁魂梦的身材,背后看起来匀称,不瘦也不胖,想来是刻意锻炼过的样子?
这是寂缘第一次认真去评价她。
外衣的遮挡,这一次看不见手臂。稍想一想,曾见过她短袖的模样,手臂是有肌肉的,但不过分,没有因此而遮去了女性该有的柔和。
“唔,外型上看真是毫无缺点呢。”
身高也足够。她比寂缘矮半头是事实,这只是因为寂缘长得高罢了。摆个不好的联想,寂缘和易罔差一指,寂缘又和这位魂梦再差一指……要论身高差的话,的确是这位天降之客更为合适。
“啊啊啊啊。”寂缘扶住额头,一小长串的哀号过后,可算是把过分飘散的思路抓了回来。宁魂梦已经不见影了……她走得有那么快吗?
“总、总之,去易罔那里看一看。”
……
林寂缘躲在远处,偷听这边的谈话。
先是易罔的声音,一男一女的声线差异,辨认起来是没有难度的。“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然后是宁魂梦淡然而然的一句“没必要”。
易罔好像吃瘪了,但语气依然健气,随后问:
“你会刻意找我?又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了吗?”
等,这话怎么听得奇怪?林寂缘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背,剧痛给她一阵冷静,让她没有冲上前去一段质问。她缩缩身子,彻底躲到屋角后面,继续听。
“是提醒,关于你的屋主。”
好像在谈论关于李业的事情。手头没有多少讯息,对李业这个人的了解也局限在旁人的话语之中,没办法评判。
“别太抱希望。”还是轻柔的女声。
顿了几秒,以寂缘对他的了解,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易罔在这个间隙里肯定是挠了挠头。“唔,知道了,虽然不明不白的。”
他的潜意思难道是“你说的我都会听”吗?林寂缘心里不悦,隐隐地有点酸搅。接下来的话题,每一字她都听清楚了,可却不理解,一头雾水。
“‘他’还好吗?”
禁不住好奇,寂缘透出半张脸。易罔指了指魂梦身上的……外衣?然后表现得担忧,口中询问的那个“他”是谁?是男还是女?
“他在。”这是魂梦的回答。
“哦、哦……我没那么厉害,感觉不到。”
“就这样,没事了,回见。”
总计的对话时间很短,回过神来就已经结束了。又过了片刻,寂缘大力咳了几声,从屋角走出来,问:
“易罔,你和她都聊了些什么?”
原本以为自己的出现会给易罔一个惊讶,说不定还能就势吓出些不得了的情报。易罔却淡定,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
“就是,要我注意一下环境吧。我们人生,这么短的时间根本看不出身边的到底是什么人来。”
话是在理,但寂缘更想关注别的:
“……你不惊讶吗,我突然出现,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