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寂缘回答,叫他安心。“奇怪,按理说不应该‘没事’……”喃喃,这句话没让易罔听了去。
“那真是太好了。”易罔松了一口气。
隐隐地,好像这个易罔的反应过大了些。关心自然是在关心,总觉得不至于这么紧张,以至于他那松气的神态变化是如此明显,明显到光听话语不看表情都能察觉的地步。
“你……很担心我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寂缘内心里有一点点欣喜。似乎很久没有得到过来自易罔的关心了,这感觉真是怀念,很舒服。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易罔摇头,“嘛,确认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叨叨,“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在袭击你吗?这可得好好教训它一番。”
被问到以后,林寂缘左右扫了扫视线,没见着奇怪的物什,拍拍身子也没有收获。说起来,确实是从一开始就没见过那东西的本体,更别提事后再去查找了。
“被逃掉了吗……”易罔垂眸。
“真不爽啊。”林寂缘伸了个懒腰,先前一直紧张着神经,懒腰伸起来格外的悠闲。“要是以后再让我碰着那玩意儿,我可不会轻饶。”
耗费的精力姑且不说,那东西最大的罪过是破坏了她美好的早晨。当林寂缘问起时间的时候,才知道现在居然才刚过五点——哪怕考虑到农忙时节,也应该是刚从被褥上抽身的时候,而不是已经在院子里嬉嬉闹闹挨过什么乱子。
“哈……不问还好,一知道了,就觉得好困啊。”寂缘不禁打了个哈欠。“回去睡也睡不了多久,真烦。”
说话间,她突然奇怪。看着易罔皱眉的样子,淡淡地有一股子违和感,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易罔?你为什么起得这么早?”
是了,这个易罔,虽然不至于不守时,但要他提前,难度可是仅次于把这个人杀掉。寂缘是被强行提溜醒的,姑且不算,易罔他有早醒的理由吗?
“诶……啊,早吗?我倒觉得是正常时间。你看,天不是都亮了吗?”
“那是因为现在是夏天,而且榕村是在北方吧。”寂缘好笑,“在南方呆久了,所以你不知道越往北去,昼夜之差更大吗?”
易罔指尖挑了挑鼻梁附近,像极了近视眼在扶眼镜框时的动作,不过他不戴眼镜。“喂,好歹地理课我也是有在上的,别说的我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啦。”
“咦?是这样的吗?”寂缘故意嘲讽,“啊啊,有这么一回事吗?那、个、易、罔,有朝一日也能听见他嘴巴里说一句‘好好听课’呢。”
“……哇。”易罔偏头叨咕了一句,没听见,感觉不像是什么好话,而是在抱怨之类。嘛,反正也是因为寂缘嘴巴太不留情,就放任他发牢骚了。
“嘿,我说过头了?虽然是事实。”
易罔深呼吸,只道“你开心就好……接下来要做什么?”
“哇——你别突然大声说话,吓我一跳。”
他突然加大了音量,大到足够让院落里的所有人都听见,可在场的分明只有他们两位。像是突然激动,但语气却平和。
“我以前怎么不觉得你是个大嗓门?”寂缘揉了揉耳廓,被震得发麻,耳鸣。幸好恢复得快,所以还好。“刚睡醒吗你,精神气真好啊。”
“嘿。”他傻笑一声,“倒不是刚睡醒,不过确实挺精神的。”
林寂缘眯眼,仔细打量这个无比熟悉的人,眉眼熟悉,神态里一股子傻气,也很自然。于是她浅笑,在易罔牵扯下站起来——才发现不对劲。
寂缘抬头,和这个人对视,对视的时候觉得脖子的压力比通常要大些。
“……你,长高了?”她随口说说的,怎么可能有人几天就长个好几公分呢。没想到易罔真的心虚了,他傻笑着眯眯眼,非常生涩地转换了一个毫不搭边的话题:
“对了,十五号的时候,你会参加婚礼吗?”
“……哈?你突然说什么呢?——成、成繁姐他们吗。”
这几天,李成繁非常低调,要是没有人提醒,寂缘兴许真的想不起来。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话题转得太硬了吧,寂缘甚至差点呛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