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她怎么死的?”荣王爷示意了一下珠儿。
老者点头,过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是上吊自杀。”
段沛这回没有发疯到跳起来说不可能,只是狠狠瞪着段利。
而段利并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珠儿,面容带着悲悯。
那边老者依旧说着。
“……看她身上这么多伤,我想可能是受不了痛苦才选择了自尽。”
“没有了吗?”荣王爷再次问道。
老者怔了下,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还扒开死者的嘴巴,眼底露出惊讶,猛地看向荣王爷。
荣王爷没什么表情,指着段沛道。
“你再看看他。”
老者领命,走向段沛。
段沛感觉有些不好,后退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
“公子莫怕,老朽只是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可是中了什么毒。”
段沛半信半疑地伸出了手。
老者把脉半晌,面色凝重,又问了一遍段沛的症状,像是确定了什么,对荣王爷点点头。
“确定吗?”荣王爷再次问道。
“九成的把握,剩下一成,还需要试试,两三天就可以。”老者有些艰难地道。
段沛觉得他们说的应该是自己,可听起来却不像是什么好话,忍不住问道。
“父王,你们说的什么?”
荣王爷却把他打发到书房暂时等候,然后吩咐道
“把这具尸体送到京衙去,叫他们处理。”
“是。”下面的人赶紧抬着珠儿去了。
段利也要跟着去,却被荣王爷留下,
“你陪着易先生去段沛的院子,怎么做易先生知道,多叫些可靠的人,别忘了把他院子的丫头仆从全部关起来。”
段利愣了愣,随即应声。
“是。”
刚要转身。
荣王爷忽然又道。
“对了,也去世子的院子查一查。”
段利更加惊讶,但还是什么也没问就去了。
这段时间是段沛这辈子最难熬的。
书房只有他一个人,每次想从书房走出来,可看到荣王爷背着身在院子里站着,就又退了回去。
他不安地坐下又起来,起来又走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说错了话,最不该说出的就是段利杀死世子嫁祸他的话,以至于之前说的那些全没了说服力。
还有,他不该将珠儿身上那些伤都是自己弄的,以至于叫人觉得珠儿的死是因为他的虐待。
他太心急了,不是,是他太害怕了!
他太怕荣王爷了,遭遇这样诡异的事,重压之下才乱了方寸,要是重来一次,他不会那样说的。
可谁会想到段文突然死了呢!
当年段文被害成了残废,就有人怀疑过他,毕竟如果换世子,他最有可能。
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凶手,这个道理人普通人都知道,何况荣王爷了。
可是真的不是他啊,那时候他一个庶子根本就没有夺世子的野心,他只想平安地坐他的荣王府的沛公子而已。
只是在段文废了他才有了这个心思,但也绝没有胆子,用杀死段文的方式叫自己上位。
他想的也只是父王把世子之位交给他。
可是这时候段文突然被人杀了!
他怎能不害怕,以荣王爷那样的性格,要是认定他杀的,会打死他的,他简直不敢想。
所以他听到这个消息惊慌失措,才说了错话,做了错事。
该死的妓子养的东西,你竟敢陷害我!
段沛认定了是段利做的,尽管具体的事情他还想不清楚,但这个结论是绝对没错的。
他想着如何挽回自己的错误,叫父王相信这都是段利干的,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这一天过得太刺激了,身体本来就虚弱,精神疲惫不堪,这一觉睡的格外的沉。
好像,在他睡梦中有人在搬动他,在说话,可他怎么努力也醒不来,怎么挣扎也动不了,只是越睡越沉。
直到一阵凉意突然袭来,睡意一下子消失,他猛然睁开了眼。
昏暗的灯光,飘荡的纱幔,淡淡的暗香弥漫着。
这是什么地方?
他想要坐起来,才感到身下是软绵绵的床榻,不是硬邦邦的火炕……
对了,我不是在父王的书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