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色_作者:壹月(308)

2018-10-01 壹月

  皇上盛怒之下,没人敢说话。

  半晌,元徵道:“敢问父皇,可有实质的证据?”

  “证据?”元桦冷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儿臣冤枉啊父皇!”

  元徵问:“敢问父皇,死的是何人?”

  “御史台张大人之子。”

  元徵一惊,“张诒之子?大哥怎会与他有交集?”

  元桦闭了闭眼睛,“你问这个畜生!”

  呃……

  元徵转头,看向皇上口中的畜生,畜生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皇上,“父皇……儿臣真的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怎么撞上来的呢?

  其实元庭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了。

  他记得昨晚,他约元徵去喝花酒,仍在琴郡楼,点的仍是香香。

  香香有倾城之姿,元庭垂涎她的美色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香香是琴郡楼的头牌,卖艺不卖身,加之琴郡楼的背景,让元庭这么久只能看着,却是吃不到嘴里。

  越是吃不到,越是放不下。

  一得了空,元庭便往那儿跑。

  大太子出行,即使是逛个妓馆,也是前呼后拥吆五喝六的,加上一个元徵,两人往楼前一站,不需任何撰述,旁人便知,这就是活脱脱的纨绔子弟了。

  两人先时在香香的房里听曲喝酒,后来元徵有事先走,元庭因还未尽兴,加之今日香香一直不理他,便想着久留些时间,跟佳人多说说话。

  两人在屋里正说着话,房门突然开了。

  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面红耳赤的闯进来,不由分说拉起香香的手便要亲上来,元庭虽心中喜欢,但对香香向来规矩,自己都还没曾碰过的东西哪容别人染指。

  两人一来二去便扭打在了一起。

  元庭的随从不知去哪里了,打了半天也没见个人来帮手,加之他自持身份,在妓馆里与人撕打实在不好看,若是闹到了父皇那儿,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正想抽身而去,不成想那人却不依不挠起来。

  元庭府邸设有私刑。

  心情不好,便去捉个人回来折磨,直到他大殿下高兴了才罢手。

  他生来便是太子,何曾懂得人间疾苦,更遑论感同身受这一说。

  见那人不知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元庭杀心渐起,扑上去抢匕首时,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那人直直撞在了刀口上,死时眼睛大睁,抓着元庭的衣袖不肯松手。

  随从这时候终于赶到,将那人的手费劲地掰下来,元庭走时看向香香,见她仍坐在窗前的小几边,正低头调试琴弦,感知到他的目光,香香头也未抬道:“奴家今日什么也没看见,大太子慢走。”

  元庭深深地看着她,仿佛在思考这话的可信程度。

  但他对这个女子如今还很有兴趣,一时倒不舍得杀了她,只让随从将屋子收拾好,自己则先行离去。

  本以为死的只是个普通人,只要毁尸来迹便能相安无事了,没成想,死的竟是御史台大人之子,更可气的是,那人昨晚明明被处理干净了,今日不知为何会从土里翻出来。

  张诒更是直接将儿子的尸身抬到了大殿上,如今满朝文武无一不知他昨天干了什么事。就算他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也没办法洗清自己的罪名。

  虽然元庭并不觉得自己有罪。

  但是尸身就在殿上,张诒一双老眼赤红,一把将白布掀开,露出里头的人,那人身上还有京城郊外的泥土,胸口的血窟窿已经不流血了,黑糊糊的,像个黑洞似的。

  即使大殿上人很多,但元庭仍觉得冷汁涔涔。

  他不觉得自己有罪。

  但他怕父皇觉得他有罪,怕群臣觉得他有罪。

  若他们这样认为,那他便真的有罪。

  张诒跪在殿中,声泪俱下的控诉他的恶行,恨不能一头将他碰死在大理石柱上,元庭先时还为自己辩驳两句,到后来实在是懒得说了。

  他没有罪。

  他是皇帝的儿子。

  他不会死。

  对,他就是这样坚信着的。

  然后,散朝了,张诏带着儿子的尸身走了。

  元庭以为自己安全了,结果,王公公在龙椅跟前,用他那把公鸭嗓子喊道:“大太子元庭于御书房觐见!”

  不知为何,他心里“咯噔”一跳,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