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茗手在发抖,但奶娘今日不死,死的便是她。
她没有办法,只能握紧手里的刀,在那团肉里使劲绞动几下,奶娘吃痛,抓住了她的手。
怀茗吓得立刻抽回手去,岂料奶娘力气竟出奇的大,她抽了几回都抽不出来,怀茗急了,去掰她的手,染得整个手掌里全是血迹。
她没杀过人,但她见过陈嘉杀人,在院子里的私刑房里。
陈嘉说了,若她今日不能好好的完成交代的事,私刑房下一个客人便是她!
想到这里,怀茗再也顾不得其他,自怀中掏出另一把小刀,往奶娘的手上刺。抓着她的手终于松了,怀茗往后退数步,被石子绊倒,跌坐在地上,眼看着奶娘慢慢倒在了地上。
“你……你们……不得好死!”
奶娘的声音在孤寂的院子里仿佛一直在回荡,怀茗爬起来,月光下,手上一团黑漆漆的颜色,不远处,奶娘已经失去温度的身体横在那儿,不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她眼中带泪,忍了许久,终于没有忍住,“哇”地一声吐了。
待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怀茗才站起身来,不敢再去看奶娘的尸体一眼,匆匆夺门而去。
回去时,天儿已经晚了。
怀茗自府门进来,本不想惊动人,但门房肯定是知道的。
门房问她去哪儿了,她拿出与陈嘉下午对的说辞,将门房糊弄了过去。
陈嘉已经睡下了,怀茗轻手轻脚进了自己的屋,与她同屋的阿兰被她吵醒,迷迷糊糊道:“你去哪里了?怎的现在才回?”
怀茗含含糊糊应了,合衣躺下,一闭上眼睛,便是奶娘死时的样子,便又吓得睁开了眼睛,如此,竟是一夜都没敢合眼。
第二日清早起来,怀茗便觉头昏昏的。
但她是陈嘉院儿里的大丫头,近身伺候的事一直都是她在做,纵使昨夜没睡,第二日早上还依然去服侍陈嘉穿衣洗漱。
陈嘉坐在梳妆镜前,自镜中看了她一眼,说道:“今日怎的这样没有精神?”
怀茗忙道:“许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第一次总是睡不好的,以后渐渐的便习惯了。”陈嘉慢条斯理地说道,“尸首处理好了吗?”
怀茗一惊,嗫嚅地不敢开口,最后在陈嘉的逼视下才道:“没……没有。”
闻言,陈嘉将手中的珠钗径直往她脸上扔,厉声道:“那还不赶紧去处理!难道要待人抓住把柄再去吗?蠢货!”
怀茗战战兢兢地退出屋来,身上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亲腻
她一直很怕陈嘉。
这个表面上和气温柔的四姑娘,实际上心肠比谁都要毒辣冷酷,便是与三姑娘陈淑相比,怀茗倒觉得三姑娘更可爱些。
陈淑杀人是因为自觉高人一等,稍不顺意便要脱层皮。
而陈嘉,却是一种完全失去人性的泯灭灾难,每一个人于她而言都不算什么,这世上只有她自己才是中心,所以她才能眼也不眨的将人折磨致死,陈淑杀人的方式简单粗暴,而陈嘉的方式却是一个细长而磨人的过程。
只把人折磨得恨不能立刻去死。
怀茗刚被分来伺候陈嘉时,见她温温柔柔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还暗自高兴呢,直到后来,她见识了陈嘉的那些手段,她只觉得自己当初不该那么高兴,现在便也就不会那么凄惨了。
怀茗跟昨晚一样出了东府大门,拐出几条街到达了那条小巷。
院门是她昨晚走时锁上的。
她掏出钥匙把锁打开,进去时没有看到奶娘的尸首。
地上的血迹也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干净得就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怀茗站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顿时乱作一团。
昨晚她肯定是被人跟踪了。
否则,眼前这一切无法解释!
她心下慌乱,便想转身出去,不料刚一转身,便对上一个陌生的男子。
怀茗吓得一哆嗦,对方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竟是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你……你是谁?”她大着胆子问道。
陌生男子不答话,只出手如电地将她双手扣住,怀茗惊吓过度,开始挣扎,哪知这点力气根本就不够用,只听对方冷哼一声,怀茗只觉脖颈一痛,瞬间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