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色_作者:壹月(466)

2018-10-01 壹月

  若水家主得知他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弄成了这样,怒不可揭,罚他在若水闭门思过。

  元修并未立舒展为后,反而迎娶了商户之女陈锦。

  他也没有放舒展走。

  他知道元徵对舒展的心意,却从未打算告诉她。

  她是他的人,即使他不要了,也绝不会给别人。

  朝中交口称赞的舒大人,终是失去了皇上的宠爱。

  皇上再不信任她了。

  以犯上作乱之名将她发配北越。

  那里人迹罕至,去了便是一个死字。

  龙椅上龙袍加身的皇上,威严赫赫如历代诸位先皇,九晏流珠后的双眼里没有一丝怜惜与无奈,冷漠像剑刃割在她身上,自然是疼的,却因疼得太多,早已经麻木了。

  舒大人曾为皇上杀过多少人,做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所有人心知肚明,却是一个字不敢提起。

  朝中更无人为她求情。

  有些人恨极了她的手段,也恨极了她什么也不要的姿态。

  没有什么能收买她。

  她一不爱权势,二不要钱财,真真是个最最棘手的人物。

  偏偏她权势滔天,挥手咫尺间,不知哪个官员便要人头落地。区区女流之辈,却双脚踩在朝堂之上。

  如今去北越正好,我朝纲纪终于得以明正了。

  元徵得知此事时,舒展已在去北越的路上了。

  元徵不顾家主之命,带着人便往北越去。

  却只来得及替舒展收尸。

  大雪滔滔,舒展的尸身一半被埋在雪中,她的脸白得与雪一个颜色,元徵几乎跌下马去,狂奔几步,在她身前停下。

  眼中被大雪覆盖。

  他蹲下,跪在雪地中,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以及毫无血色的唇,很轻很轻的俯身,在她已无生气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舒展。”他轻唤,期待她能答他。

  却久久没有回应。

  他终于死心,将她渐渐僵硬的身体搂在怀中,“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脱下厚斗篷将她裹住,然后抱着人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九月等在马前,见他面如死灰,与死去的舒展并无二致,吓得不敢说话。

  “元修这个皇位……还是不要坐了。”半晌,听到他说话,声音又轻又慢,却有一种刀刮在瓷器上的惊悚感。

  九月俯身,“是。”

  元徵没有将她带去徽州,而是带回了若水。

  将她葬在若水湖畔的小楼旁边,他住在小楼里,一生都能与她为伴。

  才做了两年皇帝的元修,本以为自己定是一个能名垂青史的明帝,却死在了睡梦中,他定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睛到死都没有闭上。

  皇帝突然暴斃,近身的公公拿出元修亲笔御书,元修的遗诏中说先皇的十六子聪慧躬亲,贤德有利,是皇帝的不二人选。

  朝中那平日里甚是多言的言官武将们此时却格外统一,纷纷跪拜新帝,誓死效忠。

  元修亲政的两年就像一场闹剧,能载入史册的只有谬谬几笔。

  如今天下四海皆平,海晏河清,谁做皇帝不是一样?

  都是一样的。

  元徵回了若水,一生都住在若水湖畔的小楼里,日日对着湖面,对着湖边那座坟冢。

  近在咫尺,却阴阳两隔。

  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公子一生情深错付,偏偏那女子却是不知,实在可悲可叹呐!”

  ——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全文完)

  正文 第三百章番外(一)

  元徵醒了。

  那童颜鹤发的老头子走了。

  慕云阴也走了,他说他要替陛下去戍边,圣旨已下,半个月后便起启。

  陈锦将他送出四太子府的大门前,见他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仍是那个记忆中宁死不肯屈服的慕家少将军。

  慕云阴在马上,转过头来看她,璀然一笑,“真好。”

  陈锦看着他,轻声道:“嗯。”

  “我希望你幸福,”慕云阴说,“即使那个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

  陈锦朝他微微一福,“谢谢。”

  “不客气。”

  慕云阴策马而去,陈锦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她知道,她这一生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