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璃眼珠一转:“去!当然去!”
有机会逃,她不去她是傻子!
自出城后,外面的景色便越发明丽了起来。
太阳高照,绿的树郁郁葱葱,在这初夏的日子里,格外张扬而蓬勃。
洛倾璃一路上都在注意着一些分叉路,暗暗思索着怎样走从哪里走才更为容易。
至于她走了之后嘛,月下是月大夫家的公子,朝廷重臣之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况且,她不过是个冒牌货,即便是走了,季弦歌应该不会太在意才是。
怎么说都是有些对不住月下的
想到此,洛倾璃对月下的态度便好了许多,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一句都没反驳来着。就比如刚才,月下说:“这里的人很好。”
她连人都没见着,便道:“是很好。”
她不反驳,月下倒不习惯了:“你为什么认为好?”
洛倾璃:“你说好便好呗。”
月下:“”
正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桑树林。巨大的桑叶在阳光下显得绿油油的,十分生机盎然。而,三五个年轻活泼的少年少女背着背篓,置身绿色中,采桑叶。他们有说有笑,快乐得就像是过年一样。其中一个麻衣的少女倒是没说话,她一边认真地采桑叶,一边欢快地唱着歌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歌声穿透茂密的桑叶,婉转明媚地传来。
洛倾璃听得心情十分舒爽,她贪婪地看着桑叶田中那些欢快明丽的少年少女们,安静地听着少女的歌声,良久,道:“好美好宁静!如果我也可以住在这里便死而无憾了。”
月下侧脸看向洛倾璃,笑了笑。
马车继续前行,到一个小村子的村口的时候,缓缓停下来。
贵客造访,平静的村子顿时不那么平静了。人们纷纷走出自家的茅草屋,或站在屋檐下,或躲在门后面,或从窗子缝隙处往外看。
马车停下,先是下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紧接着,又下来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少女身段十分好看,不过,脸上却戴着一个面具。
洛倾璃向村子里张望了一下,便听到身旁月下说道:“先不进村子,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然后,洛倾璃便注意到,月下手中那个包袱。包袱不大,不过看起来很沉,难怪这么长的路她都没有发现。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小包袱,洛倾璃心下一松,跟在月下身后。
车夫与一个家仆留在原地,只月下与洛倾璃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崎岖的小路上,这一路山石交错,曲曲折折,是逃跑的绝佳地形。
走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月下停在两堆土堆跟前,跪了下去。
洛倾璃诧异地眯了眯眼。
月下跪在土堆前面,解开手中包袱,从里面拿出两块肉,两个酒樽,又取出一壶酒,几支香。
这是要上坟的节奏?
果然,下一刻,便见月下将香点燃,拜了拜,插在泥土里。将酒樽放好倒上酒,在一个土堆前洒下,缓缓道:“祖父,祖母,孙儿来看你们了”
这里埋着的人,是月大夫的父母?!
正文 第72章梧桐台洛芙
天啊!月大夫位高权重,他的父母竟然葬在这荒山野岭之间?
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洛倾璃惊得不行的时候,月下已然祭拜完一个土堆,然后他照着先前的程序再在另一土堆前跪下:“大伯”
大伯?这是一家三口?!
祭拜完毕,回去的路上,月下缓缓道出了实情。
原来,月下的祖母是洛国皇室中人,许多年前嫁到月府,生下一子两女。后来洛国灭,月下的祖母与大伯皆受牵连。死去多年的月老夫人尸骨被移出祖坟,葬在了这里。而月家大爷是月老夫人的亲儿子,亦被季王赐死,亦埋在了这里。至于祖父,在临死前说要与发妻葬在一起,因此,也在这里。
也就是说,如今的月大夫,并不是嫡出?
也是,如若他是月老夫人的亲子,现今恐怕也化作黄土葬身于此了吧?
月下对有着洛氏血液的月老夫人与自家大伯到底是怎么想的?羞愧?还是遗憾?或许都有吧,毕竟,如若不是因为他们,他的父亲也不能承袭爵位,官越做越大。
可是若说是,他不会至今还对当年那一段担惊受怕的日子耿耿于怀。
如他所说的:“那时候月府上上下下人人自危,就怕受到牵连。好在,大伯自动请死,将所有罪责一并揽在了自己身上,我们才免遭一难。其实我们都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大伯是无辜枉死的。毕竟那个时候,祖母都已经死了十年了,根本就不存在说同情洛氏。只是大伯身上流有洛氏的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也不算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