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借你的,日后有机会你再还我。”高秀说着,将银票塞进他的手里,转移话话题道:“对了,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我去送你们。”
高秀想,时间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一转眼意然两年了,她们刚刚到搬来这里时,食不裹腹,多亏了何大叔帮忙。
小石头低头看着她,一时没说话。继而别过头,轻声说道:“明天一大早,不用送了。”
高秀也没再说话。毕竟,小石头也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朋友了。她一时有些感伤,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他刚想说话,又止住了,随即问道:“对了,若是日后有人找到你们问起我们家的事情,你就装作不认识好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说:“这样,去你家,我给你写个欠条。”
“欠条?”高秀一愣。
小石头点了点头:“万一她们找到你,有了欠条也好避人耳目。”
高秀想了想便应了。小石头便随着她回了家,写好欠条,天已经黑了。吴世香硬要留小石头吃饭,她也听说他们要搬走的事情了。一时不舍,不过也没多问。
这是最后一次在高秀家吃饭,小石头竟应了下来。
殊不知,此时的何大石家,竟然进了五个蒙面匪徒。何大石安顿好夏芸后,便感觉到院子里有动静。他以打猎为生,鼻子最是灵敏,听声音也不像是小石头,一时心生警惕,将屋里墙上挂的弓箭取了下来。
五名蒙面人冲进屋里时,何大石躲在门后堪堪避开。他们都提着刀,见状便是一通乱砍。何大石担心伤到屋里的夏芸,立时拉弓射箭,射中了两个。剩下的三人见状,齐齐拥了上来。
时间太急,他已然来不及拉弓,四人便、扭打在了一起。打斗间,何大石夺过对方手中的刀,砍伤了一人,却被另外两人伺机砍伤。他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臂和腰间,拿起刀又迎了上去。
屋里夏芸听到动静,轻声问道:“大石,发生什么事了?”
那两名蒙面人听到声音后,对视一眼,一人缠着何大石,一人便冲进了房间。
何大石一脸担心,顾不得许多,徒手拉住对方的刀,鲜红的血顺着刀口流了下来。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拉,将对方拽了过来,一脚踢倒在地。
而屋里的夏芸,见到一位蒙面人提着带血的刀跑了进来,明晃晃的刀光在眼前掠过,她一时吓得怔住了。刀起——
千钧一发之际,何大石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前查看妻子是否有伤。岂料对方迅速爬了起来,提刀便砍了过来。一刀便砍在了何大石的背上,顿时血流如注。
小石头回家时便见到这副景象,屋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人,而他爹被人砍了一刀,他一时双眼赤红,冲上去便将蒙面人踢倒在地,一拳接一拳地打在他的脑袋上。
“大石——”母亲凄声惨叫道。
小石头收回麻木的拳头,爬起来,冲上去看他爹。只见背上的血止也止不住,竟已染红了衣服,又染红了她娘的衣服。
“不行,得止血!”小石头慌乱地说道。他的心跳得好快,根本就不知道脚该往哪里走,手该做什么。急忙间,终于想起家里有止血药,飞快地跑去中拿。他和夏芸胡乱地涂了抹了止血药。而何大石早就不醒人世了。
夏芸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小石头终于冷静了下来,将他爹背到背上,对他娘说:“娘,我们得赶紧送爹去城里治伤!”
“好!”夏芸哽咽地应道。
将自己的父亲背到背上,他手臂上的血、身上的血顺着流到了小石头的身上、手臂上。这种粘呼呼的热血让小石头的心里袭上了巨大的恐惧,没事的,他爹一定会没事的!他背着他努力地往外跑,却听到何大石虚弱地说道:“不要去……小石头,你去把孙大夫请来就行了。”
夏芸知道他的顾虑,哑声道:“大石,不行的,你伤的这么重!我们去县城,我不怕了,我真的不怕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块儿!”说完竟然绝望地哭了起来。
小石头知道他爹又在担心什么,可身上这么重的伤,去县城得一个时辰,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他只好将他爹又背回床上,说道:“我先去请孙大夫,等儿让他随我们一起进城!”
夜里,高秀睡得不安慰,她似乎听到了屋外的闹哄声,她爬坐起来,穿好衣服下了床,见她娘正一脸焦急地准备出门,赶紧问道:“娘,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