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霍亚夫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深黑的眼眸风起云涌,像是痛像是气像是苦,更像是怕。可是他忍住了,不动也不言。
婉翩然早等着这一天,见沈卿卿低着头不说话,又道:“平日你骄纵也就罢了,姐妹之间也没有要怪你的,可是这一回你竟连夫君都要害,你有什么因由非要下此毒手的?”她顿了顿,走近一步,像是在揣测,缓缓道:“你与夫君没有感情尚不至于做出毒害之事,”声音蓦然一提:“除非你外头有了骈夫,害死了夫君好让你们双宿双飞。”
沈卿卿被她咄咄逼人的言词骇地一退,小口糯糯着不知如何回答。婉翩然说得对又不对,她在外头确实有了中意之人,可是他们清清白白,而且是男人先做了害人之事她才一时冲动的。当时她敢这么做也是觉得男人身上反正跟铁刀刮过一般尽是伤疤,再溃烂一分也不碍事,况且是她救了他一命,大不了就当是她反悔了。
可是她想错了,她不救是可以,可是救过来再陷害就是另一码事了。
所以,这个罪名她不能担,绝对不能。
“够了!”沉默间,霍亚夫似喝似叹,虽是阻止了婉翩然的责问,但是明显气弱无奈,目光更是别到一边不敢看沈卿卿的脸,却在这时听到一声惊叫。
沈卿卿再忍受不住扔掉了手中的碗蛊,白瓷似的手指烫得起了泡,霍亚夫箭步上前,抱着女人就往屋后的内室冲去。
“哎,”屋中,李婆摇着头重重一叹,这下又完了,好好憋了一个月的劲儿,被女人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扳了回去,以后恐怕要拿捏住就更难了。不过她更担心的是婉翩然的神色,只见她双手微微抖着,脸白如死,叫谁看了都难受,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在大宅子中,得夫君的宠比什么都重要,就算占尽一切的理儿,入不了男人的眼,什么都是徒劳。
她也无言相劝,却见一旁的丫头端着托盘早接住了方才被女人扔掉的碗盅。要说她为啥还担心那傻小子,还不是他又被女人给捏住死穴了嘛,这女人识眼色得很,那两个会武功的丫头就在身后,怎么也不会让她把碗丢了伤到自己的,在进门之前女人执意端过碗盅就让她心存奇怪,没想是用了一招苦肉计,也亏得就那傻小子受用。
李婆使了个眼色,想必婉翩然也不会吃女人做的东西,叫着丫头要走,却被婉翩然叫住了。
“李婆,既然是沈姨娘亲自熬的,你就端过来吧。”婉翩然出奇地端起碗就喝下去,让李婆都不知说什么好,尴尬地寒暄了两句就退了。
水桶中的凉水冰冷刺骨,纤细的手指仍是不争气地越肿越高,不仅没有稍缓还更严重,趁着男人拿药的功夫,沈卿卿把整个藕臂都泡入水中,袖摆尽湿,一时冻得阿嚏连连。
霍亚夫神色一痛,脱了衣袍就盖在她身上,声音里尽是怜惜:“怎么身上都湿了。”
“你不要管我,你让我自生自灭好了。我就是坏女人,我谋害亲夫,你还管我做什么?”沈卿卿甩开他的衣袍,整个都沉入水底,自己身上都湿了大片,尤其是领口的衣襟,水直往身子里滴,冻得瑟瑟发抖,小脸红彤彤的眼眶还鞠着泪,就这样一边抖一边目光盈盈的看着男人。
宜嗔宜怒,霍亚夫哪里受得了女人这样,也不顾她的手指了,一半是气一半是怜惜,拦腰就是抱住她放到榻上。才要起身,女人突然一只藕臂勾在他的脖子上,微凉的小脸更是紧贴着男人的脸来回磨蹭,娇软委屈道:“夫君,我错了,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饶了我吧。”
一时置气,一时撒娇,那脸谱是分不清状况,不过倒是可爱得紧,也诱人得紧。
男人不动声色地拉住她,看着她的水眸淡淡道:“快换衣服,这样冷的天,衣服湿透可要受凉了。”
这么说着,伸出大掌就把女人的衣服都扒了,可是……却是没有给换上干的衣服,径自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就扑上去。
“你,我的衣服呢?”沈卿卿挡在他胸口,再下去一分就是伤口,她拿捏得很好,把欲拒还迎的娇憨播散的淋漓尽致。
分明是她挑的火,如今还想穿衣服,后头可不是她说了算。霍亚夫的双目盛火,居高临下见到女人羊脂玉的身子在微弱的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高峰上的樱红微颤,一双妙目在他灼热的目光下抖动着,眼睫上还沾了一片湿气,顷刻就忍受不住地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