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上前一摸李瑢的额头,比刚才愈发烫了,急得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王爷,要不叫太医来看看得了!”
李瑢迷迷糊糊地吞了口口水,哑声道:“不用,这病至多一个月,我自己能治好。”
金贵听他声音干涩,料想他嗓子发干,便端了杯水来,把他扶起来,喂他喝了两口水。
李瑢伸手握住杯子,润了润嗓子之后,又躺了下来。
金贵见他脸色蜡黄,十分担心,劝道:“小的知道您能自己治,但自己治不是费事儿吗?还是找太医来吧!”
李瑢喘了口气,慢慢摆了摆手:“叫太医,就惊动了皇上,夫人也就知道了。到时候她肯定跑回来照顾我。这病传染,干脆就让她在婉夫人那儿先好生住着吧,等我好了再叫她回来。”
金贵叹道:“一个月太久了,小的就怕这事儿瞒不住。这才几天啊,夫人就忍不住了,刚才还在大门口使劲儿追问王爷的去向呢!”
李瑢本来眯着眼睛正喘气,听见这话,两只桃花眼“噌”就瞪圆了:“刚才?!她回来了?”
金贵忙道:“您别着急,小的想了个折,夫人现在已经回去了。”
李瑢松了口气,问道:“她都说什么了?你怎么答的?”
金贵把花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道:“小的原本按王爷教的,说不知道您去哪儿了。但夫人不买账,一直逼问您是不是找秀红去了,还说要是小的不说实话,就要去面见皇上。小的没办法,就编了个谎,说您最近在寺院清修,具体哪个寺院,小的也不知道。”
李瑢听罢长吐了口气,连连点头道:“好,好,说得好。”
他面色甚是疲惫,闭着眼睛对金贵道:“这段时间就按照我给你的方子配药。这两天是初期,疹子都还没发起来。等十天后加大药量,大约二十日后,急热退去,差不多就能好了。”
金贵道:“是。”给李瑢掖紧了被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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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婉坐在轿中,跟花晴的轿子一前一后,往煜王府走。
但走了许久还不见到,她觉得有些纳闷,就撩起轿帘的一角,问轿夫:“到哪里了,怎么还没到?”
轿夫答道:“夫人,晴夫人的轿子没往王府去,咱们一直跟着她的轿子走,现在到钱粮胡同了。”
花婉一怔。
轿子这时刚好停了,花晴从轿里走了出来。花婉看见,急忙也下了轿,边下边冲花晴道:“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花晴沉着脸也不答话,手中攥着一方手帕,两眼只盯着右手边的一座宅院。
两扇朱红漆的院门,门上挂了两个平安灯笼,上写着“李宅”两个字。
花晴瞧着这两个字,冷笑一声,不等春香去叫门,自己提着裙子就上了台阶。她心里憋气,落手也重,咣咣咣地把院门拍得震天响。
不一会儿,内门有人应道:“谁呀?”接着门被打开,招娣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花晴就势将门往里使劲一推,招娣被门刮了一下,险些摔倒,不高兴道:“哎!你是什么人,怎么乱闯别人家?”
花晴冷笑道:“别人家?你这整座院子都是我家老爷买的!”边说,径直就往里闯。
招娣是跟着秀红从风月场里出来的丫头,机灵得很,一听这话立刻就猜出了花晴的身份。
她换上一副笑脸,抢上前,身子微侧着挡住花晴的去路,行礼道:“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晴夫人来,还请夫人恕罪。”
花晴也不睬她,推开她就要继续往里走。招娣眼疾手快,上前又是一挡:“夫人找我家小姐么?她不在。”
“不在?去哪了?”
招娣脑中飞速转了两转,答道:“咱们小姐去寺里上香去了。”
花晴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寺院?她也去寺院了?哪个寺院!”
“这……小姐走的时候并没跟我说……”招娣话没说完,花晴已经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我不信!”抬脚又要往里闯。
招娣几步小跑着追了上去,再次拦在花晴跟前,这回脸色真是有些急了:“夫人,您不能进去,宅子里有人得了伤寒。这病传染,您可千万不能进去。”
花晴微微一愣,果见后院有熏艾叶的白烟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