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倌倒完酒,回到厨房,不一会儿又端着一大盆切好的酱牛肉回来。盆刚往桌当中一放,卤肉味就香飘四溢,馋得这几个人暗中直吞口水。
那少年道:“各位请吧。”
金贵拿起李瑢的筷子,左手拽着右手的袖口,起身给李瑢和花晴各夹了一片牛肉放在碗里,然后把筷子给李瑢放好,自己才又坐了下来。
李瑢尝了一口,赞道:“很好。”
金贵刚要起身再给他夹,李瑢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来。”
那少年漫目瞧着这几个人,轻轻一笑,端起酒喝了两口,神态甚是悠哉,似并不着急落筷。
暮东山这时举起酒碗,对那少年道:“小兄弟,今日又让你破费,我欠你两顿了。”
少年笑道:“银子不是问题,但约定不能不算,我可拿小本子记着呢,暮大哥别忘了。”
暮东山点点头,不再多说,直接喝光了碗里的酒。
这五个人围坐一桌喝酒吃肉,酒香肉香四溢,可是馋坏了周围的人,但却只能眼巴巴地吞口水。
待几人酒足饭饱,少年叫来堂倌,问了价钱正要会账,忽听客栈大门上猛然一声巨响,震得堂上众人都是一惊。
第60章 第六十章
那少年正要会账,忽听门上一声巨响,众人回头看去,就见大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从外面冲进七八个人,全都布衣草鞋、手握兵器,个个浇得跟落汤鸡一样。
领头的两人瘦得像两根麻杆,容貌特别:左边的那人满脸麻子,右眉角上长了颗豌豆大的黑痣;而右边的那人满脸白斑,左眉角长了颗一模一样的黑痣。
他俩身后那几个人看着比这两人精壮多了,个个五大三粗,肤色黝黑,看上去不好惹。
麻子脸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四下看了一圈,尖着嗓子问道:“哪个是掌柜?”
自打这些人闯进来,掌柜的脸色就难看极了,麻子脸一喊,他只好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拱手道:“原来是郝大爷,请问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那姓郝的麻子脸竖起拇指,往身后点了点,说道:“雨太大,哥儿几个要住店!”
掌柜微微一怔,瞧了瞧他身后那七八号人,问道:“这些位,全都住吗?”
“你耳聋?全都住!”
“这……”掌柜面有难色道,“眼下客房都满了,倒是有两间通铺,挤一挤刚好能睡下八个人。”
外面大雨滂沱,客栈里都是避雨的人,客房不够,这本是很容易理解的事。
谁想那麻子脸听完,眼睛顿时一瞪,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你耳聋难道眼睛也瞎?不看看老子是谁?”
他伸出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戳着掌柜的头,把掌柜的脑袋戳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乱晃,口中还骂道:“这金水村的太平都是老子罩着,咱爷们今天说要住上房,你敢不腾地儿,老子把你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掌柜面色发白,伸出双手连连摆着:“郝大爷,不是我不给您腾,而是上房全都住满了客,我总不能把其他客人赶走……”
他话刚说了一半,那麻子脸忽道:“你说对了,我今儿还真就要赶走几个,给我腾地方!”
他举起手中钢刀,往柜台上“哐”地一劈,对堂上众人高声道:“都谁住上房?站出来让两间!谁让了,我当谁是兄弟,以后有麻烦找我,我罩着!”
堂上鸦雀无声。
麻子脸咬牙道:“没人出来?那我可就挑了!挑找谁,别怪我不客气!”他拎起钢刀,开始挨桌问。
这帮人闯进来时,堂倌正在给李瑢这桌倒茶,麻子脸刚才一钢刀跟切猪肉似的劈在柜台上,吓得堂倌“扑通”一声就坐在了暮东山和那少年中间的板凳上,半天没站起来。
趁着这班人远远地挨桌逼问,暮东山借机问那堂倌:“这人是谁?”
堂倌颤声道:“他叫郝有才,是金水村一霸。还有他那个兄弟……”堂倌话没说完,那少年听见“郝有才”仨字,已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一会儿功夫,堂上就有两个住上房的人屈服在这帮人的淫威之下,把房间让了出来。
这时那个白斑脸得意洋洋地说道:“早答应多好,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让?好好说话的时候你们不听,非逼咱们动粗。我哥早不就说了:不对咱们客气些,将来出了事,谁照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