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暗自轻笑:“还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善良姑娘。”脸上却正色道:“把你供出去,不是让我自己也露馅了?”
阿柳一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轻轻点了点头,把蒙在脸上的布拿了下来。
杨五抬眼望去,就见面前的女孩子微垂着头,神态温婉,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白得发光,美得像个仙子。原本感觉像纸片儿一样单薄的身影,此刻也显得亭亭玉立,像出水芙蓉一般楚楚动人。
杨五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漂亮得简直让人舍不得碰,他瞧得发了呆,半天没说话。
阿柳见杨五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她把布重新蒙回到脸上,说道:“你看见了,我得走了。”说完低下头,转身跑开了。
杨五这才反应过来,刚想喊她等等,可是阿柳已经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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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中,李瑁进了柳如烟的房间,却发现柳如烟不在。房里只有李禄的亲信孙倌,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
李瑁问李禄:“柳姑娘去了哪里?”
李禄道:“我也没见到。”
“老鸨呢?叫来问问。”
孙倌躬身道:“皇上,老鸨大概也不知道,要问得问这个小丫头,她是侍候柳如烟的。”说完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小姑娘。
李瑁扫了一眼这个快要吓哭的小丫鬟。
那女孩子此刻显然已经知道眼前的男子便是当今的皇上,而旁边站着的两个,一个是瑢亲王,一个是禄亲王。她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么多身份尊贵的人同时聚在一间屋子里,因此李瑁只瞧了她一眼,还没开口问,她就已经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奴婢彩月。”
李瑁见她吓成这样,也懒得开口,就示意刘广林去问。
刘广林上前一步,问彩月道:“皇上问你,柳姑娘去哪里了?”
彩月双手伏地,额头紧贴在地上,抖着声音答道:“奴,奴婢也……也不知道……”她脸离地太近,声音都被捂住了,闷闷地听不清。
李瑁道:“你跟地板说话吗?抬起头来!”
彩月吓得“噌”就把小脸扬了起来,李瑁一看长得还挺清秀,火气就下去了些,问道:“你说你也不知道你家姑娘去哪里了?”
彩月颤声道:“是……姑娘说身体不舒服想出去走走,走……走……她就走到现在也没走回来。”
“她出去多久了?”
彩月两手绞着手绢,嗫嚅道:“多久……多久……没多久,大概不到半盏茶功夫……”
她话音刚落,禄亲王李禄忽然在旁说道:“这么说我来之前,你们姑娘刚出去没多久了?”
彩月不敢看李禄,低下头小小声地答道:“……是。”
李禄道:“但照我看,你在那床上躺了至少有半个时辰了。”
彩月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李瑁听见李禄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面露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李禄道:“臣刚才进门时,见床上睡着人,以为是如烟姑娘,结果发现是彩月在床上装病。三月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很多民宅却已经不烧火了。房间如果不朝阳,屋里反而湿冷得很,彩月下床的时候,臣发现那床上很暖,一个女孩子要想把床捂得那样热,没有半个时辰是不行的。”
李禄话刚说完,彩月“哇”一声就哭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
李瑁眉头微微一皱,刚要说话,这时门上响起轻而有礼的敲门声。
金贵打开门,原来是送茶的来了。金贵接过来,关上门,把茶壶放在桌上,先给李瑁倒了一杯,接着又给李瑢和李禄盛上。
李瑁拿起茶碗,用茶盖撇了撇茶叶,才喝了一口,彩月在一旁嚎啕大哭,吵得李瑁头晕脑胀,“咣当”一声就把茶碗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刘广林见李瑁不悦,对彩月叱道:“皇上又没有为难你,你哭得跟杀猪一样作甚?再哭,按惊驾论罪!”
彩月倒吸了口气,立刻不哭了。
李瑁这才拿起茶碗又喝了两口,然后问彩月:“所以柳姑娘是偷溜出去的了?”
彩月犹豫了半天,她不想出卖自家姑娘,但更不敢不答皇上,最后只好小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