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坐在案桌前,面前摆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却迟迟没有翻动过一页,悬在账本上方的头一点一点的,几次之后终于“砰”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额头上突然的疼痛让温浅清醒过来,打着哈欠伸手去揉那片已经微微发红的皮肤。
陆景洵放下手中的公文册子,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埋头看账本的人,有些无奈地说到:“阿浅,不早了,去床上睡吧!”
陆景洵的话让温浅将打了一半的哈欠咽回了肚子里,她有些紧张地盯着陆景洵,深怕他继续赶自己走,赶紧说到:“我现在一点都不困了,真的!”
陆景洵没有接话,一双深邃的眸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温浅。
温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陆景洵对着她的时候总会敛净满身的戾气,事事顺着她,如今突然这么冷冷地看着她,温浅没由来的觉得心虚。
无声的对峙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不是温浅任性,着实是最近陆景洵为了南方的雪灾忙得脚不沾地,他已经连着好些天没有时间睡觉了,听青梧说他总是在天未亮的时候赶在上朝前来别亦居看自己一眼,然后又匆匆离开。
温浅怕这样下去,陆景洵的身子会累垮,索性想了这么个主意,决定亲自陪着他熬夜,这样他顾忌着自己好歹能休息一会儿。
两个人谁也没有退让,片刻后温浅轻哼一声,说道:“反正你不睡我也不会睡!”
其实温浅最近也很累,因为刚刚从管家手中接过了王府的中馈,不说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但至少也得对各个庄子、铺子的情况有个了解,所以白天陆景洵不在王府的时候,她就由管家陪着到临安城内外的庄子、铺子上去视察。
看着温浅一副固执的模样,陆景洵抬手虚握着拳掩唇轻咳一声,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到:“阿浅,听话。”
四个字成功激起了温浅的火气,陆景洵总是要她听话,自己却从来不肯听劝,她将铺在面前的账本用力合上,也没了刚才的心虚,迎着陆景洵的视线挑衅地看向他。
而陆景洵却像是没感受她的怒火似的,依旧眉目淡淡。
温浅环顾了一下桌上,视线停在她刚刚看账本时用的毛笔上,想也没想一把抓起笔,径直朝着陆景洵走过去,走到他身边停下,刚扬起手,手腕就被陆景洵干燥的大掌握住了。
温浅皱眉挣扎了两下,不过她哪里比得过陆景洵的力道,秀眉一敛,冷着声说道:“你松开我!”
没想到陆景洵还真就听话地放了手,温浅气极反笑,没有犹豫抬手在陆景洵的侧脸上画了一只乌龟,末了觉得不满意,又在乌龟旁写下了陆景洵的名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着陆景洵轻哼一声,扭头出了承言阁。
第54章 陷害
温浅是真的困极, 气鼓鼓地回到别亦居将自己往床上一扔, 头刚沾上枕头, 不到片刻功夫就睡了过去。
因着第二天跟管家说好了还要去城外的一座农庄转转, 所以天刚亮温浅就起了床,洗漱收拾好早早地去了前厅。不过与其说是为了等管家, 不如说温浅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陆景洵, 毕竟昨晚上两人不欢而散,她还在陆景洵脸上留下了一个“杰作”, 今早回想起来不免有点愧疚。
温浅在前厅坐了许久,也没看到陆景洵的身影,看青梧已经在布置早膳了,她抿抿唇:“现在什么时辰了?”
青梧看了眼日头, 回到:“已经快辰时了。”
从温浅开始视察南安王府的庄子、店铺以来,就很少再有机会赖床了,常常是和陆景洵一起起床,一般这个时候两人都会一起用早膳,然后才是上朝的上朝、出门的出门。可是今天到这个时间点了,陆景洵还没出现。
温浅按捺住心里的疑惑,往已经布好菜的桌上望了一眼,今日的菜式似乎有些少, 分量也不如往常多, 明显只有一个人的量,温浅皱眉问青梧:“陆景洵不来用早膳?”
温浅昨夜从承言阁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青梧并不知道她和陆景洵之间发生了什么, 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温浅一眼,解释道:“今早听守门的侍卫说王爷寅时就出府了,王妃不知道吗?”
温浅冷笑一声,没什么情绪地问:“他有说去干什么吗?”
青梧心思本就细腻,此时已经隐隐察觉到温浅和陆景洵之间应该是出了问题,想了想说到:“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王妃不要着急,兴许王爷是有什么急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