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实在敌不过这人的没脸没皮,话堵在喉咙口里滚了个千百回,最后都憋了回去,眼睛里都差点憋出水光,
“我回去睡觉。”她拽过自己队服外套,头也不回,径直往门外走去,脚步又快又急。
林远方看了下她娇小的背影,在门口还差点绊了一跤,看起来很有几分可怜,“禹哥,是不是有点过了啊?”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禹暄神色。
“没事儿,反正这丫头没心肝,第二天就好了。”禹暄不在意道。
不料,身旁庄梦淮也站了起来。
禹暄瞥了眼他,问,“你也不玩了?”
“也回去睡觉。”他冷冷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这个点睡了?先进。”看着两人接连消失的背影,禹暄瞟了眼墙上的钟,八点半,一边啧啧了两声,一边继续洗牌道。
花惜在走廊上疾走了一段路,越想越气,恨不得冲回去,再冲禹暄那张可恨的脸上打上个八百拳,给他一套,要是在游戏里就好了,能结结实实给他一梭子,把他脸都打肿。看他还嘴贱。
她想着,实在气不过,怒气冲冲的想转回去找禹暄算这笔账,不料刚转身,走廊另一头似乎跟过来了一个人,花惜定睛一看,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身形颀长,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是庄梦淮,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
梦淮见她转过脸,脸上带着愤愤的神情,嘴唇和眼角还都透着绯红。
花惜见是他,却转过身,想装作没看见直接往回走,不料,少年开口叫住了她。
“这个拿回去,软膏睡前涂一下,消炎药一天三次,每次两颗。”他把一个小袋子递了过去。
花惜怔怔的接了过来,发现里面是一管软膏和一板消炎药,她有些愣,没问出口,却发现对面少年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方才明白。
他吃饭时居然注意到了……适才没留神,现在注意力回过这里,她方才觉得嘴唇上被自己咬破后烫伤的那块地方疼得有些厉害。
花惜于是暂时平静了下来,努力想把宣萱那句话抛出脑后,“谢谢。”她把药收回盒子里,尽量不看他,道谢。
“这几天不要太大声说话。”梦淮的眼神还停留在她唇上。
花惜无意识的伸出舌尖舔了舔那块伤口,“嗯。”她疼得嘶的一下,皱起了眉。
俩人并肩在走廊里走过,感应灯一盏盏亮了,他一直沉默着,花惜心里乱成一团,也没作声,直到走到她门口。
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钥匙,很礼貌的和他告别,“那我先去睡了,谢谢你的药。”
少年却站在门口没动,灯光微暗,他脚下投射出的修长的影子和她的交错在了一起。
“是我不对。”他声音有些沉涩,目光落在她唇上伤处。
花惜有些莫名,“啊?”
那目光仿佛在她在唇上一分分辗转过,轻柔怜惜。
念头一起,花惜耳后根顿时又烧了起来,她忙转身背对他,“没事,不关你的事,都是禹暄嘴贱,明天训练我要卖他十次……不,三十次……”她有些结巴,说得语无伦次。
梦淮的目光一分分沉了下去,最后一分不确定终于也消失在心底,“你休息吧,明天见。”
他转身离开,眸光有些阴郁,那现在这种状况,到底算是谁占了谁的便宜?不过至少,她自己跑上来这样招惹他,又私自忘了个干净,是别想就这么算了的。
她不记得,他可是替她记得清清楚楚。
关起房门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清晰。
花惜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浴室拿凉水,把自己整张脸都冲了一遍,却还是红。
她索性洗了个澡。
可是到了晚上,这件事情也依旧不放过她,她甚至做了个羞耻的梦,梦到在基地的天台上,他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灼热的唇瓣一分分在她唇上碾过去,俩人呼吸都很急促,唇舌间溢满了清冽的酒香。
自己怕是真的该去找个男朋友了。
第二天花惜醒过来,在被窝里羞耻的弯成了一个煮熟的虾米。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对不起庄梦淮,而这一切都要怪宣萱那张乱说话的嘴,花惜愤愤的挤出牙膏,任由那股沁凉的薄荷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仿佛一下能洗掉昨晚那个梦里的酒香和触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