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却是紧紧地抱住小媳妇,陈意几人居然在苏辰的眼角看到泪痕,陈意跟着苏辰这么久,这么多年了,他从一个小少年到如今能独当一面的父母官,他从不曾流过眼泪,甚至都不曾在几人面前流露过忧伤,给他们的一面从来都是镇定自若,遇到什么事皆沉稳的令人心安。
陈意几人震惊的看了一眼,接着纷纷低下头去,陈意上前查看乔宝莹的伤,却发现乔宝莹连绣花鞋子都不见了,露出那脚底渗出浓血的脚板,几人皆是一惊,接着就看到乔宝莹的手,只见那手板上皆是血痕,且已经血痛模糊。
再看到旁边的剑,他们反应过来了,莫非她一个人提着剑走入这山里头的不成?
从来都守在后院里头,出门身边向来都带着人的闺阁妇人,想不到有一日她会有勇气提着杀人的剑一个人跑到这山里头来,只为了寻找自己的夫君,这一份勇气,令几人皆是震惊,这样的女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大人,我看夫人受伤不重,咱们还是回山洞吧,夫人得换下这一身血衣。”
苏辰反应过来,他起身背上乔宝莹,便一步一步朝前走,可是明明苏辰受了重伤,好不容易养了两日的伤,却因为陈意发现山林里有动静,五人半夜跑了出来,没想到遇上的是知县夫人。
陈意站在苏辰身边有些担忧,劝道:“大人,我来背吧。”
苏辰却是摇头,“她可以为找我,独自一人闯进这山里头来,不过是几步路而已,我却不能背她过去么?”
待苏辰把人背回山洞,苏辰的手臂以及身上的伤口皆已经裂开,血已经流了下来。
苏辰却把乔宝莹小心翼翼的放下,亲自为她脱去外衣,可是里衣也是血迹,苏辰却要急着看她的伤势。
洞里几位男人皆纷纷背过身去,陈意起身在中间挂了一条树藤,再叫各自脱下外衣搭在树藤上,山洞一分为二,几个大男人坐在洞门口。
赵牧朝里头看了一眼,惊叹的问道:“刚才你们只救下知县夫人一人,跟来的人全没了?”
“没有人跟来,只有夫人一人,还有一匹饿狼。”
赵牧瞪大眼睛,他的伤势更重,便呆在洞里没有出去,这会儿听到几人的话,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平时看着知县夫人娇娇弱弱的,除了会做生意,比一般的女子眼见高些,但人还是女人,也不曾练过功夫,而且从城里追到这儿来,少说也有百多里路,她是如何追来的?”
也正是几人心中疑惑的。
而隔断的另一边,乔宝莹被苏辰小心翼翼的脱下所有的衣裳,她赤裸着身子坐了起来,苏辰问道:“身上可有受伤?”
乔宝莹摇头,身上只有被荆刺的刮伤,皆不重,只是双手和双脚却是伤很重。
苏辰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穿在乔宝莹的身上,而苏辰却从树藤上拿起一件外衣套上,接着拉起乔宝莹的手,只看到被缰绳捏进去的深深的印记,伤口里渗出血来,却因一直没有处理,所以伤口恶化,向周围延开。
“你是怎么跑来的?你怎么知道是这条路,还有你入山后是跟着什么寻来的?”
乔宝莹便简单的把自己的事说了一下,外头几个大男人也正倾着耳朵听着,这会儿听完她的话,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女人家竟然也可以这样的坚强勇敢,他们倒是小看了知县夫人,尤其是与那匹狼斗志斗勇的场景,陈意最是清楚,若不是他那一箭,那匹狼恐怕就下了口,不过他事后看了一眼,那匹狼的腹部早已经被利剑剖开,由于手劲不够大,所以狼凭着本能还是能对付她的,若是晚一步,她将与那匹狼同归于尽了。
陈意想想就后怕,不仅陈意这么想,苏辰也是这么想的,想到这儿心里就憋着一口郁气,苏辰沉着脸责备道:“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叫你跟他们一起呆在地下室,等我通知,你为何要出来?”
原本还心疼着她,温言温语的苏辰,忽然疾言厉色,目光冷冷的盯着她,乔宝莹很是委屈,她为了找到苏辰,她做到了自己不曾想到过的事,可是苏辰呢,他却还要责备她。
乔宝莹委屈的看着苏辰,苏辰很心疼,心疼的想把她拥入怀中按抚,明明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他不该这样吼她,可是心里的害怕与恐惧,生怕失去的心思却令他不得不沉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