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好的,要开开心心的珍惜属于我们的每一天……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白天看着你笑,夜晚却被你眼里的忧伤埋葬!”
“如果我真的注定要死,为何不能让我们都不留遗憾呢?”
“难道,这副陈善可乏的身子勾不起你的兴趣?还是,从一开始,你对我说的话皆是谎言……其实你对我不过是同情而已!”
元清咬牙瞪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质疑他的真心?
她知道她的话伤了他,可是若不如此,怎么说服他那颗榆木脑袋?
她上前一步,捧着他那张比女人还明媚好看的脸,“子安,别再这么固执了好吗?”
“我有感觉,最迟明日傍晚,我的蛊毒必发。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把握熬过去……”
他一把抱住她,按着她的小脑袋,“诗儿,不许说丧气话!”
“一定可以熬过去的,一定可以的!”
“告诉我,昨日月天擎过来,你们谈了什么?”
“他知道怎么解你的毒,是不是?”
此刻,两个“女子”相拥在一起的情景当真是奇怪,如果撇开他们之间的伤感,那样的画面还真是有些许搞笑。
只是,眼下谁也没有那份心思来笑那份恶作剧!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子安,陆离那么恨你,那么恨我爹娘,怎么可能说出来?他怎么可能救我?”
这句话,将他的心浇凉了半截!
“即便如此,那我们也要一同努力,好不好?”
“诗儿,你我是夫妻,理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这一次,我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去受那样的苦!”
梦连诗摇头,“人生无须过于执着,尽人事听天命即可。为了我的病,你付出了那么多的心力,到头来又怎样?”
“放心吧,如今的我,不惧生死。我答应你,无论如何,一定会尽全力撑下去,绝不轻言生死!只是,我心疼你!”
她的手覆上他日渐消瘦的面庞,颧骨凸起,摸起来微微咯手。这是她爱了半生的男子,现在却为着她的健康煎熬着心血,她觉得难受!
有时,她也会怨恨上天的不公,为何独独给了她这样孱弱的病体;可是她同样感恩上天,让她找到了一生的挚爱,而他并没有因为她身患顽疾而有所嫌弃。
或许,这便是人生得失吧!
元清搂着她的纤腰,亲吻着她的发丝,脸上溢满心疼之色。
他的妻子如今早已千疮百孔,却还要受着非人的磨难,而他这个做丈夫的却束手无策,这样的感受,当真是比死都难受!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从不曾举起过屠刀,也未伤及他人性命,何以他最为珍视的人儿要遇到这些丑陋不堪的事?为何要她在生死之家如此难以徘徊?
古籍上曾记载,寒鸦毒发作之时,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以,寒鸦毒又称为生死符!意在让人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只能硬生生的熬下去……
那样的疼痛,是他闭上眼睛都觉得难以接受的,而她竟然每个月要经历一次!
若不是为了他,怕是她早已选择了那条解脱之路吧?
这样想着,元清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心中不禁厌恶起自己来——他那么那么想要留着她,一辈子!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那天,他们环抱在在一处,说了许多许多。
他们谈及儿时的相遇,明明是童言无忌,却又那样的刻骨铭心。今时今日的他们,早已不是当年无知的幼童……
一切都已经改变,仿若又未曾变!
翌日,辰时一刻,他们正吃早餐之时,梦连诗蛊毒复发,来势汹汹,当即陷入昏迷!
元清将她抱入内室,运功助她镇压蛊毒,却始终不见任何成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明显感觉到,这次的蛊毒似乎是不再害怕他的内力,在她的体内愈演愈烈,闹腾的十分兴奋……
耳畔处,是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声一声砸在他的心上,比凌迟还要疼痛万分!
猛的,他想起南方堑岸之处生长的醉鱼草,前几日让雪狼他们备下为给诗儿止疼的……
他撩起衣袍,飞快的跑向药室——那是他为了研究药理,专门盖的一间药庐,就是为了能够采集各种药草,加以研究,以便研究出寒鸦毒的解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