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漆黑一片,好在他平日里练功还算勤快,对于黑暗中行走,难度并不大。不然,就这一地的酒瓶罐子,他还不得摔死?
眼尖的看到某个不敢面对现实的男人,坐在角落里,正慢慢的往口中倒着酒……
“书剑,你就想这么醉生到死到什么时候?”
“与你无关!”难得的,他居然开口了。虽然话不好听,声音也过分沙哑,可到底是说话了。
梦连溪挑起眉,一脸满不在乎,“就算你喝死了,那丫头就能活了?”
“我看你是想要下去陪她吧?”
“既然是这样,你何为不去?何苦在这里浪费这么多好酒?”
他觉得黑暗中那双阴鸷的眸子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自顾自的喝着酒,再也不出声了。
梦连溪摸摸鼻子,他几时这般自讨没趣过?
不过,谁让对面那个借酒浇愁的男人是他的兄弟呢?
他不是那种置兄弟于不顾的人。呵呵,那种没心没肺的事情,他目前还做不到。
显然,他不太接受他的好意——瞧,正用冷眼瞪着他呢。
某人点点头,虽然表情不可爱了一点,倒也不浪费他为他排的一出大戏……
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同样是练武之人,乔书剑只要抬头,纵然在黑暗中,皆可将他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他笑什么?
笑他的落魄么?
呵呵,不管是什么,都随他去吧。如今,他已经不想再管任何事情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只要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彩蝶幽怨的眼神,就那么一直一直的瞪着他,仿佛在无声的质问他,为何要将她推上不归路……
每每这时,他总是无言以对。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他而死。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其实,他是一个医者,每日里看到失去的人无数,皆不曾有如此大的挫败感。而她,不是他亲眼看到她送命的,却那么的让他感到绝望……
呵呵,绝望?
他乔书剑是何等自傲之人,就算是当初妆儿拒绝于他,他也不曾出现过这样一个词!
梦连溪就那么坐在他身边,不说话,偶尔陪他喝上一杯。
黑暗中,他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好兄弟在这里醉生梦死,作为兄弟,我虽然不能制止你,但陪着你还是可以做到的。”
乔书剑再不言语,只是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梦琉年皱眉,难怪这里会有这么多的瓶子——照他这速度,估计这京城里就快要酒荒了!
瞧瞧时辰,嗯,好戏快要上场了。
乔书剑喝着喝着,觉得眼皮特别的沉重,渐渐的手下无力,手中的酒瓶应声而落,砸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有力……
梦连溪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伸手打了个响指,有黑影飘至眼前,梦连溪淡淡的吩咐,“将他背到预定地点。”
“是!”
手脚麻利的背起被迷倒的乔书剑,原路返回,并未惊动任何人!
他猛地想起那个叫做凤仪的女子,怎么都觉得她身上大有故事。嗯嗯,有空问问乔书剑那小子,在哪里捡的那姑娘!
这时候,齐淑云咋咋呼呼的在楼下叫唤着,“连溪,连溪,连溪,你在哪里,在哪里?”
他的手做喇叭状,大声的嚷嚷个不停……
梦连溪慢慢走出门口,居高临下,淡淡的说,“你再这么叫下去,明日里整个京城就不差茶余饭后的闲谈了。”
下面的人“嘿嘿”一笑,“没办法,谁叫你那么难请呢!”
“其实,这样也好,给你扬名了!”
梦连溪皮笑肉不笑,“敬谢不敏!”
“这么匆匆跑来做什么?难道你也哪里不舒服,想让我给你松松皮?”
他顿时哇哇大叫,“明明都是兄弟,怎么待遇相差那么多?”
“不过,这小子当真会享福,居然建造了这么一座温柔乡……”
他扫了齐淑云一眼,凉凉道,“这是我送个他的……”
“那你怎么不送给我?”
“等你也找来这么多的人,嗯,不管男女,我保管送你!”
他的话,还真是毒!
送他这么大的宅子,自然是为了让他金屋藏娇……只是,他如果当真那般做了,怕是齐府大门这辈子都别想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