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骞那么大年纪的人了,难得暴走一次,“琉年,我从未剖腹取子过,万一失手了怎么办?”
“你得知道,那是两条人命,万一出了事又当如何?”
乔子骞那个头疼啊,躺在那儿昏迷不醒的人是他梦琉年的女儿,又不是他的女儿,何以他操的心会比他多呢?
“你也知道那是两条人命,尽力而为不就可以了?如果实在是没有把握,可提前寻两只夜猫试练一下!”
闻言,乔子骞那张老脸顿时黑了,“梦琉年,老子不是兽医!”
梦琉年摇摇头,看着乔子骞黑着脸离开,耸耸肩,“我本来也没说你是啊。如今这般,倒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了……”
纵使他说的再小声,凭着乔子骞的功夫又岂会真的听不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的脸更黑了!
雪白的发,黑压压的脸色,此刻看来,倒也是一道别有情致的风景了。
乔子骞算是明白了,梦琉年这耍弄人的恶趣味十年如一日,甚至是更严重了。
身后,梦连溪摸摸鼻子走了出来,模样痞痞的,甚至冲着梦琉年打了个哨子,“爹,您总是这么欺负乔叔叔,也不怕他哪一日罢工不干了?”
梦琉年凉凉的瞥他一眸,“他没那个胆量!”
“爹,溪儿想要一句实话,衣儿她,当真醒不过来了吗?”梦连溪的声音有些沉重。
梦琉年知道,刚刚他们的对话,他终归是听去了。
“这事儿先别告诉你娘!相信你乔叔叔的医术,衣儿她一定能醒过来的!”
梦琉年没有承认,却也相当于承认了。
两人沉默片刻,梦连溪又恢复到刚刚的吊儿郎当,他笑眯眯的看着梦琉年,“爹,儿子想问一句,你是从哪儿来的这么好的优越感?凭着乔叔叔的本事,到哪儿不是被供奉起来?哪里还用得着受这样的气?”
可不是么?堂堂神医,居然被说成是兽医了!
对于神医而言,侮辱他们的医术比侮辱他们的任何更加可恶,更加难以接受!
“梦连溪,愿赌服输,你答应的事似乎还不曾兑现?”
“否则,我不介意将十年变成二十年。相信这对龙儿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吧?”
梦连溪顿时垮下脸,哀怨的看着梦琉年,“爹,您这么欺负自己儿子,真的好么?”
“真的挺好!”梦琉年淡淡的回着,似乎是为了肯定自己的答案,还重重的点了下头。
梦连溪无言,摊上这么个爱欺负人的老爹,他当真是很不幸的吧?
梦连溪耷拉着脑袋,缓缓的往回走。梦琉年觉着方向不对,不高不低的提醒着,“大门的那边!”
“我知道,我总得向妆儿说一下,万一她以为我丢了肿么办?”
梦琉年不再说话,心道你这个大个人了,谁那么想不通去拐你?肩不能单,手不能提的,养一祖宗在家供着么?
梦连溪直觉他老爹的眼神不友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次数多了,觉着那点儿自尊好了也没了……
呜呜,他这是被虐习惯了么?
梦琉年顺着梦连溪,目光停留在那个欣喜的女人身上,夫妻这么多年,他再了解她不过,若是女儿就此醒不来,她怕是背负愧疚最深的那个人!
他叹息,不再去看她,慢慢的往外走着,每走一步,看似轻松,却万分的沉重。
衣儿,爹爹该如何做,才能让你醒过来?
……
轩辕国。
“阿梦,阿梦……”寝殿内,轩辕齐再一次被噩梦惊醒。
他抬手摸了摸额上的冷汗,掀开被子下床,瞧着这天色,怕是刚过丑时吧?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了,唯有这静谧的夜里,才能真真切切的告诉他,那道坎儿他还是没有跨过去!
他知道,自己是心里生了病,有时候,他看到那些人,心里总是忍不住的烦躁,想着他们怎么不去死呢?
只是,他偏偏要遏制住体内汹涌澎湃的嗜血杀意!
轩辕齐察觉到空气里闪过一丝异样,并没有回神,冷冷道,“阁下夤夜造访,可是有事?”
“哼,你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什么?”
“轩辕齐,出招吧!”
轩辕齐微微蹙眉,这人给他一种熟悉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他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