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不能试药!”叶玉珠顿时低呼了出来,“试药这事儿民女也听说了,十个有九个会死。”
郑太后冷冷笑道:“着什么急,哀家既然答应了你的事儿,定然会给你办到的。试药就是个借口罢了。彼时依着这个理由慕容安才能从宗人府被带到皇上的寝宫,皇上身上起了一个毒疮,倒是不至于要命。若是你那个小安能忍得下恶心,帮皇上将背后的毒疮吸出里面的脓液,倒也是能讨皇上欢心的……”
叶玉珠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虽然说起来有点儿天方夜谭,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看向了郑太后,仅仅动动嘴皮子的当儿,就将宫里宫外的这些事情摸了个透彻,怪不得能成为太后,到底是有几把刷子的。
“多谢太后!”叶玉珠说这话儿倒是有些违心,本来这局就是郑太后布置的,如今只不过是郑太后自己想办法解局罢了。
“不必谢哀家!哀家晓得你心头怨恨着哀家,”郑太后淡淡笑道,“不过哀家觉得,今儿也许你觉得哀家做的不对,可是将来你同哀家的儿子一起做到那个位置,并且你母仪天下享受万民敬仰的时候,倒是会感谢哀家的。”
叶玉珠眼底的冷光微微一闪,唇角的嘲讽一晃而过,还真的以为靖王妃是个女人就喜欢吗?母仪天下?郑太后倒是还不想从大晋的政治舞台上退却呢!
郑太后看着叶玉珠缓缓道:“哀家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既然你签下了这婚书,哀家倒是觉得你和靖王的婚事还是不要拖延的好,这个月底便是个黄道吉日,彼时哀家自有安排!”
叶玉珠心思一顿,不禁暗自苦笑,没曾想郑太后倒是急切得很。
穿过宫城西侧的细长夹道,便是一排冷情的宫殿,傍着冷宫而建,是关押皇室子弟的宗人府。
此时宗人府靠近西侧的一间破旧清冷的轩阁中,传来一阵阵衣袂摩擦的声音,还有一声沉沉的叹息。
冬季入夜的宗人府更是冷的无法入睡,慕容安猛地睁开那双水润的眼眸看着头顶的蛛网,那蛛网在月下璃辉中散发着噬人的寒冷。
慕容安不禁想起来自己一直挣扎的命运,唇角有一丝丝微苦,他的人生还真的是从来没有过的大起大落。
没想到自己短短的时间,居然站在大晋朝的风口浪尖之上,成为了人们议论的对象。
外间突然响起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负责宗人府的裴大人带着两个内侍,端着酒杯缓缓走进了慕容安住着的屋子。
慕容安从硬邦邦的床榻上缓缓坐了起来,随即从容的扫了一眼那些人手中端着的酒杯和酒壶,心头已然是猜透了几分。
慕容安心思一动,随即缓缓起身,站定在了裴大人的面前。
裴大人虽然是奉命行事倒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饱受争议的皇室人选居然这般淡定从容,倒是隐隐带着几分气度,不过他也是公事公办,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慕容安!皇上口谕!”
慕容安脸色微微一怔随即缓缓跪在了那人的面前。
裴大人宣旨道:“皇上圣谕,慕容安私自佩戴前朝罪太子遗物,目无皇家,以下犯上,实在是大逆不道之徒,特赐毒酒一杯!钦此!”
慕容安脸色白了一白,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在这宫里头的生活。此时他倒是没有将死之人的恐惧,反倒是带着几分解脱的快意。
可还是在心头隐隐作痛,即便是今夜要死也没有办法见到叶玉珠了。不知道自己被她千方百计送进这宫中死在这里,叶玉珠会不会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能记得起他这样一个曾经在她生命中犹如过客的人?
罢了!自己到现在还对那个女人报着希望,她此时说不定和那个陷害自己的左绯尘在一起吧?
自己本来就是叶玉珠的一个棋子而已,既然做了她的棋子,便也就好好做下去。
只是如今自己却完完全全成了一颗废子!
“臣谢主隆恩!”慕容安缓缓磕头。
“扶他起来!”裴大人下令道。
一个内侍将慕容安缓缓扶了起来,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裴大人将酒壶中的毒酒倒在了杯子里,推到了慕容安的面前道:“对不住了,安少爷,您一会儿上路的时候,别怪着咱们,咱们也是奉命办差的!”
慕容安点了点头,垂眸看着桌子上的酒杯,眉头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