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琰因为鼻塞,嘴巴发苦,正烦躁呢,当即就来了一串:“这他妈是你们没本事,跟老娘抱怨什么!要老娘给你个爱的拥抱吗?神经病!”
那斯文男子被骂得有些发懵,倒是邱封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觉得谭琰骂得爽还是那男子的表现太迟钝。
斯文男子缓了缓,勉强恢复了慢条斯理的语调:“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做了什么?”
然后他不等谭琰回答,很快又接下去道:“他事先在士兵的朝食中下了毒,然后又让人给那些他怀疑的士兵送去解药。这样,他就能带着那些士兵去送死。”
谭琰微微抬了抬眼睛: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你也许不知道,去送死的足有五千个士兵,而将军埋下的暗桩和勉强算是和我们有来往的士兵,总共也不过一千五百人。”
谭琰这才抬起脑袋看他,只是眼中没什么情绪,冷笑一声,道:“你想说,辰风炎这时在草菅人命?”
斯文男子赶紧道:“辰风炎能够利用你失踪的事情,在军营中进行大清洗,将因为八年无战事而有些松懈的西北军,在最短的时间内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你觉得,有这种手段的人,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从他身边被带走?”
“嗯。”谭琰点头,一脸受教的摸样,“我明白你的意思。辰风炎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你们能够顺顺利利地从军营中绑走我。然后借题发挥,将西北军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造成铁桶一只。”
不等那斯文男子笑着接着劝,谭琰紧接着来了一句:“他是西北军的神,你不觉得他这般算计,会让我更加崇拜他吗?”
斯文男子瞬间被噎了个半死,瞪着眼睛,抖着手指着谭琰,半晌说不出话来。
邱封上前一步,先对着那斯文男子抱拳行礼,才对谭琰道:“檀烟姑娘,好言难劝该死鬼。您是明白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那你可真不识时务。”谭琰说了这么多话,只觉得嗓子疼,说完这一句就不再开口了。
邱封面上的神色可谓精彩。
谭琰的意思是,他要是真识时务,就该老老实实呆在西北军中,不背叛,不做小,顺心而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进退维谷。
斯文男子斜眼看了他一眼,暗含警告,邱封赶紧退下。
他看着谭琰,忽然上前踩着草堆的一角,道:“谭琰姑娘,看来您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谭琰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侧躺在草堆上,面朝着他,那眼神:好走不送!
斯文男子笑了笑,转身在草堆上坐了下来,对着邱封招招手,就像招呼一只小狗一样,将人叫到跟前。
邱封面上有不明显的隐忍之色,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上前,席地跪坐在他面前。
谭琰有些费力地往一边挪了挪,那嫌弃的摸样,毫不掩饰。
谁知那斯文男子也不在意,对着邱封,谈天一样,道:“你知道印主成熟的条件有几个吗?”
邱封摇头。
十五年前那个假扮成辰风炎侍卫的暗卫其实并没有死,起码在邱封得到他那份独一无二的记忆之前没有死。
只是仅仅是这样,邱封还是弄不懂印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斯文男子的视线划过谭琰的脸,慢慢落到的颈部,然后停留在被长袍紧紧包裹住的胸口,笑容有些扭曲。
谭琰被他看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但同时也有点好奇。
斯文男子用一种极其缓和的声调,道:“印主的成熟,意味着宿主要死一次。”
谭琰以前总觉得军人那种一言九鼎的品质很让人着迷,她自己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性子。
但是等到这种美好品质报应在自己身上,她就没有那么愉快了。
等邱封和斯文男子离开之后,她就迷迷糊糊地靠着墙睡着了。然而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个地方。
这次她可没有那么幸福留一个自由活动的身体,而是被绑在一个十字形的木架子上。
束缚着她的四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上去黄不溜秋毫不起眼,但韧性极佳,并且最坑爹的是,那玩意能在谭琰的挣扎间,越收越紧,最后几乎要陷入她的皮肤中去了。
谭琰感受到疼痛,有些沮丧地停下动作,不敢再动。
这玩意从原理上来讲有点像止血带,因此如果没有及时解开,很有可能会因为血液循环不良,而导致谭琰的末端肢体缺血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