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小男子看了看银子,摇了摇头,重新走回来,对谭琰道:“我给你一个提醒,在这个地方,钱财不露白,才是保命上策。至于老板和辰风炎有什么过节,为了你好,你还是别问。”
谭琰眨了眨眼睛,表示受教了,快速将银子收进兜里,又问:“事关我自己,我能问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吗?”
还一开口就是军师谭琰,她军师的形象明明就是个书生,是个男人,怎么女人的摸样也有人认得出来啊!
瘦小男子笑了笑,带着点神秘的味道:“这就要去问辰风炎了。”
“哎?”谭琰愣了愣,在那男子要离开的时候,上前几步,抓住他的袖子,道,“你们管辰风炎叫辰风炎,而不是风炎将军,为什么?”
那男子皱了皱眉头,将袖子一点一点从谭琰手中抽出来,皱着眉头:“谭琰姑娘,在这种地方,随便碰别人,是很危险的。”
谭琰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那男子笑了笑,带着点诡异和阴毒,“你永远不知道,对方身上哪里有毒,哪里没有。”
谭琰赶紧收回手,条件反射一般在衣服上擦擦擦,末了,才反应过来——卧槽!说到用毒,印主可不就是用毒的祖宗么,人家都没有示警,她紧张什么?
被耍了一通,谭琰轻哼一声,也不理他,问了自己房间的位置,就坐回位置,以一己之力,化悲愤为力量,将桌上的一盘子酱牛肉、包子还有一坛子酒全部解决。
印主被她的豪迈的吃相给吓着了,不管谭琰拿着酱牛肉还是包子或者干脆倒了一点酒在手中,想要喂它,它都死活不出来。
谭琰担心它再钻就要闷死在衣服堆里了,也就没有管它,自己吃饱喝足,摸着有些鼓起来的肚子,抬脚,踢踢踏踏地往二楼走。
听那伙计说,屋里已经有了沐浴的热水,她一上去就可以洗个澡了。
于是,谭琰现在站在据说暂时属于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屋子正中热气氤氲的木桶,再看看周围的桌椅屏风以及床,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特么的,她的衣服洗完澡是肯定不能穿了,但是屋里没有一件衣服,这是要逼她裸奔吗!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老板施施然地走了进来,见谭琰呆愣的摸样,笑了笑,风情万种。
谭琰一瞬间有种瞎狗眼的冲动。
特么的,老娘再怎么汉子也是女的,你对老娘抛媚眼送秋波,是想闹哪样!美人你别闹了,我不一定能撑住啊……
见谭琰的脸色再次变幻起来,老板笑颜如花,从身后拎出来两件长纱裙,一抬手,带着阵阵香风的裙子飘然向谭琰:“先穿着吧。”
谭琰差点被香气弄得窒息,还来不及看清楚衣裙的款式,一阵掌风随之而来,谭琰被逼无奈,后退一步,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小石子,打中了她的膝盖。
于是,谭琰踉跄一下,伴着后退的势头,一头栽进浴桶里,溅出老大一朵水花。
老板心满意足地拍拍手,笑眯眯地转身出门,顺手,把门带上,那笑声,隔着门都能传进谭琰的耳中:“你就先休息着吧,一会儿有你累的。”
谭琰从热水中冒出来,快手快脚地将衣服尽数脱掉扔出浴桶,又将无辜受累、也成了落汤鸡的印主拎出水面。
大眼瞪小眼,谭琰轻叹一声,问:“你能弄干自己吗?”
印主哼唧了一声,点点头,借着触手,跑到一边,甩毛。
谭琰的身体沉下去,将自己清洗了一遍,顺便做了个小小的按摩,感觉身体舒服一点了,她才缓缓从水中冒出来。
只是,在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裙时,她傻眼了:这么穿,确定不是风尘女子的打扮吗?而且,沙漠风沙这么大,穿着这么薄的衣服,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谭琰是抱着“先穿上,再找老板换衣服”的念头,将两件衣裙套到身上的。
只是屋内没有镜子,谭琰只是将头发草草擦了一下,就顶着一头乌黑油亮还滴着水的长发,出门了。
一开门,谭琰就皱起了眉头。
不过是洗个澡的功夫,整个酒楼就像凭空生出来这么多人一样,几乎占据了楼下大厅所有的空位,喝酒划拳吹牛叫嚷,声响都能吵翻天了。
谭琰退回房间,将房门关上,发现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有些惊讶,又打开门,只是这一次,她没有了能关上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