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琰嘴角抽抽:“你什么都没说,我又一直都呆在房间里,怎么可能知道啊?”
“一般到了你和辰风炎这个阶段,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对方了。你却没有一点感觉吗?”
“等等!你说‘这个阶段’?这个阶段是指什么?”
谭琰快速爬起来,却因为速度太快,而感到天旋地转,若不是及时抓住床沿稳住身体,可能就要无比狼狈地滚下床去。
印主显然很是担心她的状态,主动拿过一个甜点塞进她的嘴里:“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跟你仔细说说吧。”
谭琰将整个小瓷盆抱在怀中,听印主以天马行空的方式揣测辰风炎和林儿之间的龌龊,以及用天花乱坠的方式煽动她对辰风炎也做出同样的报复。
听到最后,谭琰将小瓷盆中的甜点都吃光了,印主却还在唾沫横飞地滔滔不绝。
谭琰只好伸手点了点印主的小鼻头,笑道:“你希望我和欧阳流霜在一起啊?洛未不会答应的。”
还在沙漠的时候,欧阳流霜虽然一直跟在谭琰身边,但两人的关系更像是能够脊背相托的朋友,而不是情侣。
现在回到京城了,先不说那一纸圣旨,就说谭琰自己的感觉,她对欧阳流霜没办法来电,当然也不可能去耽误人家。
只是感情方面的事情,谭琰没办法跟印主解释清楚,只好这么抬出洛未。
印主倒是没有追究下去,而是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对辰风炎?还有不到二十天你们就要成亲了。我听说再过一个时辰,辰家的聘礼就要送到宋烨修的农庄去了。”
谭琰耸了耸肩:“这件事父亲能处理好。”
印主疑惑:“你并不是真心想要和辰风炎成亲的,是不是?”
在印主看来,辰风炎这个人实在是配不上谭琰的。
虽然他身上流着有史以来最纯正的辰家祖先的血,对现存的印主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可印主就是无法喜欢他。
这个男人坚强但是不够坚定,强大却并不懂得怎么充分利用自己的力量,被家族限制,现在甚至要为了那所谓的家族去利用别人的真心。
说白了,在辰风炎的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永远只是他自己而已。
他在西北拼杀十年,或许有保家卫国的心理在里面,但更多的,恐怕是跟辰家的荣耀和自己的势力扩张有关。
而谭琰这个人,看上去一副精明冷漠锋利得不近人情的模样,内里偏偏柔软得一塌糊涂。
对于它这个差点就要了谭琰的命的印主,谭琰都能笑眯眯地整天将它带在身边,还认它做儿子。
印主虽然面上从来不说,可是心里却明镜一般地透亮。
谭琰不喜欢热闹、不喜欢虚情假意、不喜欢有人打扰,但是她同样不喜欢孤独。
在谭琰身边,可以感觉到一种很奇特的气场,明明她是冷着脸的,明明她的眼神是锐利的,但你真的要向她求助的时候,她会比任何人都要认真对待这件事。
而一旦有人能够进入她的心,她更会掏心掏肺地对那个人好。
很不巧,辰风炎就是那个进入了谭琰的心的人。
印主很清楚,若不是谭琰护着,恐怕它会成为辰家祖先墓葬群震动的时候,第一波被扔进去试探深浅的生命。
关于这一点,辰风炎没有告诉谭琰,但不代表印主不知道。
可能是血脉传承的关系,印主在西北边境出问题的时候,破天荒做了一个梦。
它看见自己漂浮在一个富丽堂皇的空间,那些作远古贵族打扮的东国氏族一个一个穿过虚空,走到一个俊美高大的男人面前,然后一点一点地被吸干了血。
印主想要走近一点看看清楚那男人的模样,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它只能站在一个地方,被迫看完了整场吸血的表演。
然后印主逐渐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那些被吸血的人,明明看见了前一个人的下场,却没有丝毫退缩或者慌乱,而是一个一个,井然有序地上去送死。
印主甚至看见,有些被吸干了血的人,在倒下的时候,嘴角还带着微笑。
那种出现在干枯尸体上的笑,才让印主感到了丝丝冷意,下面满地的尸体,让他的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但真正让它失控的,还是在一切都结束之后,那个吸血的男子抬手,用大拇指轻轻擦过嘴角,将残留的一丝红色抹去,抬脚,朝着它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