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她就郁闷,这么明显的说一套做一套真的没有问题吗?
洛未看着谭琰,半晌,才问:“你希望他们怎么帮你?”
谭琰愣了一下,很自然道:“起码不能在我想要知道什么的时候,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说吧。明明只要给我一个提示……”
“什么叫‘提示’?”洛未打断她,“如果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所知道的是不是真的,那么你怎么确定,你想要的‘提示’,到最后不会变成误导?”
谭琰被问得张口结舌,一头雾水的同时,隐隐心惊:“你……什么意思啊?”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宋烨修、郁竹正、公主、辰家人甚至是洛未都觉得不真实的话,凭什么他们觉得,她和辰风炎能够把事情弄明白?
万一他们失败了呢?
洛未清楚地看见了谭琰面上的担忧和隐隐的恐惧,他轻轻挑起嘴角,笑道:“害怕了?”
谭琰本来只是心底隐隐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但被洛未这么一说,那种未知的恐惧就像是瞬间被放大了一样,她猛地打了个寒战。
好人赶紧转身从椅子上取了一条毯子,搭在谭琰的手边,道:“你要是冷的话,就赶紧披着啊。不然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谭琰愣了一下,随即皱眉,看着好人的神情有些复杂。
就在好人以为谭琰欲言又止地想要对他说什么的时候,谭琰却转过头去,看着洛未:“我不明白。”
就算是假的,她也想知道。
不管假的多么精彩,总应该存在破绽,没理由他们这些这么聪明的人都找不到真相。
谭琰试着劝说他:“我想,你们一开始说不让我知道你们所了解的那些东西,确实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们在潜意识中就认为我没办法从那些纷繁复杂的事情里面理出线索。对不对?可是你看,你不告诉我,父亲也不告诉我,谁都不会告诉我,那我不就两眼一抓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洛未看着她,面上依旧没什么神情,但那样子就是在告诉谭琰:继续,我在听。
谭琰深吸一口气,心里又有了点勇气,接着道:“我觉得你们一开始就犯了个错误。首先,我没有那么没用。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西北军的暗卫,后来的那十个人,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还有,你们的故事,经过这么多年之后,或许你们在陈述的同时,就能自己发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啊?”
洛未的眼神有些松动。
当年的事情太混乱也太糟糕,以至于他们拒绝任何形式上的回想当年。
但是当年是当年,当年的他们没有实力、没有能力甚至就连最基本的对墓葬群的了解也不知道,不发生悲剧才怪。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每个人都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用的小鬼了,为什么却还在抗拒和害怕?
到底,他们抗拒和害怕的,是那个混乱的年代,还是当年狼狈不堪、束手无策的自己?
谭琰见洛未终于肯正视自己了,不禁看着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缓缓笑了起来。
就知道啊,你们这群装逼犯,说什么担心我知道了当年更加混乱什么的,分明就是面子问题嘛!
现在好了,老娘给你们找了这么完美的理由,赶紧感激地跪倒在老娘的靴子边上,高呼万岁吧!
还不快快把那些该死的、被你们藏掖着的往事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谁知道,洛未下一句话就把谭琰心中正叉腰仰天狂笑的小人击倒在地:“这件事,最清楚的恐怕还是你父亲。”
我勒个擦!
谭琰扶额:“我就是在他那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才来问你的。你不知道他有多么抗拒当年……呃,我想问一下,当年最狼狈的人,难道是母亲大人么?”
不然谭琰实在想不明白,宋烨修为什么会那么抗拒啊。
要说当年洛未虽然是他的头号情敌,但看宋烨修的神情,分明就将洛未当成了自家女儿的救命稻草,根本不会去计较那点情债。
更何况,公主都已经和他在一起了,连孩子都生了,就算有什么人对当年的感情有所不满,怎么看都应该是洛未而不是宋烨修啊。
所以,谭琰觉得,宋烨修对于当年的讳莫如深,一定隐藏着什么更深的内幕。
就像他随随便便就能临摹出皇宫底下的壁画,随身带着描绘当年墓葬的卷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