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谭琰的话,梁香与的身体颤抖起来,一点一点,像是不堪重负一样,颤抖得越来越剧烈,几乎下一秒就能晕过去一样。
谭琰却并没有放过她,保持着靠在流沙身上的姿势,伸了个懒腰,趾高气昂:“你说你是为了什么?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却哪边都不讨好。呵,多可笑啊。”
梁香与猛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谭琰,眼中有疯狂的恨意:“你以为你自己就什么都有了吗?他们要你,讨好你,也不过是为了最后然你去死!”
谭琰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所以,同样都是要为了那帮子男人的野心去死,我起码能做到体面而风光。你呢?啧啧啧,这满身的狼狈,真是我见犹怜啊。”
梁香与恨得都要吐血了,谭琰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靠着流沙,眼神淡漠,似乎谁都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从五年前就是这样,这个美丽的、温柔的、对谁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脸的女人,似乎从来都没有露出狼狈的姿态。
即使,被自己最心爱的人给抛弃,她还能用最妖冶、最决绝的姿态再次站起来。
梁香与清楚地记得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谭琰看她的眼神,那样陌生,就好像用一夜的时间,跟过去划清了界限,浴火重生了一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
当谭琰看见她和郁竹正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再露出痛苦的表情;当郁竹正利用任务把她推到别的男人身边的时候,谭琰不会选择阳奉阴违;当谭琰随军出征身处最糟糕的环境中的时候,她却仿佛如鱼得水。
明明是个娇生惯养吃不得一点苦的小姐,却摇身一变成了最出色的暗卫教官。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谭琰觉得梁香与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歪着脑袋小声地问流沙:“我是不是刺激狠了?怎么觉得梁香与这是要发疯的前兆啊?”
流沙摇了摇头,反问:“小姐要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吗?这下面的搜寻还是交给属下比较好。小姐的安全第一。”
真难得这个人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芯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了还能一如既往地对待她。
谭琰耸了耸肩,示意流沙身后跟着来的侍卫分散开去搜寻,道:“那我们上去吧。”
再过三天,她就要和辰风炎成亲了,在此之前,不管是为了宋烨修还是她自己,都不应该再出问题。
在这个盆地上,梁香与是她单枪匹马所能找到的最大的收获,除此之外,还是交给宋烨修一手调教出来的侍卫比较好。
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在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之后,谭琰总算接受了这个道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这一次上去,谭琰并没有让流沙抱着,而是指挥着一个侍卫带梁香与上去,自己则用一根绳子,徒手从盆地下爬上了后山的悬崖。
上来之后,谭琰只是嘱咐了那侍卫一句,让他先把人关押起来,就跑去洗澡了。
在对面山缝中又是被怪风吹得乱七八糟又是被搞得灵魂出窍什么的,回到后山之后又马不停蹄地下了盆地,谭琰觉得现在自己只要动一动就能抖出一身的沙土。
真是不能忍啊。
虽然她没有洁癖,可毕竟是个女孩子,爱干净什么的也算是天性。
在终于等来热气腾腾的浴桶,谭琰三两下就把自己给脱光了跳进去,当热水浸没过自己的脖子,她才长出一口气。
能在大冬天里洗个热水澡什么的,真是太幸福了有木有!
也因为这个原因,谭琰在热水里泡的时间久了点,当水温微凉的时候,她才恋恋不舍地从浴桶中爬出来。
才刚刚擦好头发,换好里衣,谭琰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进来。”犹豫了一下,谭琰还是开口。
毕竟现在宋烨修去了山庄,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整个农庄中最大的人就是她。说不定是谁来汇报消息呢?
不过她刚洗完澡的形象还是不能让这些侍卫看的——谭琰自己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这货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强烈的性别意识,对于这个世界的礼法倒还是比较遵守的。
候在一边的侍女接收到谭琰的眼神示意,赶紧把屏风拉开,站在屏风边上,看着那小步疾行进来的仆从。
“启禀小姐,庄外有个自称风炎将军的亲随带着一封信前来见小姐。此人现正在门外候着,小姐见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