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鲁沙耶只觉得胸口一股闷气憋了许久,想要发泄又找不到任何途径,只能默默地再次把这种感觉给咽下去。
天知道自从当上最高掌权者之后,他多久没有产生这么憋屈的感觉了。
谭琰像是也知道古鲁沙耶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上前两步——她之前和古鲁沙耶已经很接近了,再这么上前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古鲁沙耶面对突如其来的艳福,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对相当大一部分人来说,说是一回事,而真正能够做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显然,古鲁沙耶就属于这种人。
谭琰笑眯眯地将双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心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胸肌的手感真他娘的好,一点都不比辰风炎差,边笑容可掬:“我想问,你们姐弟的终身大事,谁能决定啊?”
古鲁沙耶浅浅地皱起眉头,显然对于这个问题并不待见:“除了我们自己,你觉得还能有谁?”
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要是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自主决定,那这个掌权者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唉,别这么容易生气么。”谭琰赶紧拍拍他的肩膀,那样子,有点像是哥俩好又有点情人之间的小亲密,“我只是问问,你就不能好好回答我吗?”
古鲁沙耶被她这种撒娇一样的憨态和语气给惊呆了,好半晌才机械地回答:“对……呃,能决定我们的亲事的人,只有我们自己。”
谭琰的眼睛亮了一下:“‘我们’?也就是说是两个人?”
古鲁沙耶虽然知道谭琰很在意古鲁沙姆的婚事,但并不清楚她真正的意图,说到这里就不想再说了。
见古鲁沙耶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停下来,谭琰有些着急:“你倒是说啊!这难道还是什么禁忌不成?”
古鲁沙耶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谭琰,目光灼灼:“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什么禁忌——只是,你想过没有,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跟我说这句话的?”
谭琰愣了一下,想了想,才慢吞吞地开口:“我……神使。神使可以吗?”
古鲁沙耶笑了笑,笑容有些微妙,视线转向一边的山峦高地,而道路两旁的农田开始逐渐缩小面积,农家村子倒是稀稀拉拉地多了起来。
这是要进入一个中型聚居地了。
谭琰热不住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在奴隶社会的时候,有些地方还可以算是母系氏族社会,只是不知道这种只存在于史前文明中的社会意识形态,能不能被她亲眼所见就是了。
修建的通往村子里的路很是宽敞,因此古鲁沙耶和古鲁沙姆的马车能够并排着从容通过村口。
当他们正式进入村子里的时候,有一个头发花白、一身衣服还算考究的老太太从村边走出来,看见他们的马车,眼睛瞪大了片刻,以与其外貌绝对不相符的灵活度蹿到村子边上的巨大铜锣边上,捡起一边的棒槌就奋力敲了下去——“当——”“当——”“当……”
三声巨大的响声过后,村子里的人鱼贯而出,很快就在村口排列起了整齐的队伍。
谭琰有些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难道他们站在高高的马车上,是为了给这些村民当猴子观赏的吗?
还有那个老太太……
谭琰的视线落在了和另一个老者并排站在村口的老太太身上,微微眯起眼睛。
怎么说呢,应该说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老太太能保养成这个样子,算是非常了不起了。从她的穿着打扮还有保养程度来看,她的家庭应该是整个村子里比较富裕和受尊重的。
但是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和面部神情,又不支持谭琰的猜测。
这让谭琰有些好奇了。
见谭琰的视线落在错误的地方,古鲁沙耶轻轻捏了捏谭琰的手,才朗声道:“众位自行退去即可——本王带人随处看看我们的大好家园,并无扰民的意思。”
谭琰有些惊讶地看着古鲁沙耶,但看见村民们面上又是恭敬又是欢喜的表情——独独没有惊惶受不起等等,也有些释然。
这里毕竟还算是奴隶社会末期,君主集权还没有建立起来,再加上古鲁沙耶自己和神灵对立,君权神授那一套在这个国家中是不适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