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地牢!卧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难道这个家伙从来没有听过吗!谭琰简直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辰风炎稍微用力按了按她的肩膀,道:“你怎么知道,陛下是信任你的?”
谭琰睁大了眼睛:“所以,郁竹正真正想要借刀杀人的那把刀,其实是你?而我还有那些暗卫按计划都要被除掉?”
这真是太虐心了好吗!她都想好要为东国贡献出最新的武器构造和最强大的军事训练体系了,到头来才发现远来她一直是不被信任的那一个!
辰风炎看着骤然灰暗下来的谭琰,有种很不厚道地想要笑出来的感觉。但还好,面瘫惯了的肌肉勉强撑住了。
他看着谭琰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认真:“我信任你。所以我希望,在日后的战争中,你也能把我当做能够脊背相托的战友。”
能够进入谭琰的心,最合适的身份自然是战友。只是成为战友之后还能成为她的什么人,就看辰风炎自己的安排了。
谭琰并没有答应他,而是问道:“你要找什么?”
“一个人,一张地图,一份毒药。”辰风炎倒是毫无芥蒂地和盘托出。
谭琰迟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见辰风炎忽然起身,以一种非常诡异的身法硬生生挤过了铁栏杆,站在了柳昭原本待着的牢房中。
然后,规律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狱卒带着一个身材略显清瘦的将军出现在地牢的拐角,按照他们此时的方向和步调,目标应该就是谭琰所在的牢房。
果然,在那将军站在铁门之外时,谭琰嘴角抽了抽,顺便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辰风炎,却发现他已经无比敏捷地滚到了干草堆中,嘴里甚至像模像样地叼上了一颗干草!
这真是逆天的速度啊……请问您还有没有下限啊!
谭琰很是忧伤地抽了抽鼻子,道:“风炎将军怎么样了?”
那将军面容冷酷,一双眼睛狭长,殷红的嘴唇很薄,看着就有种阴毒刻薄的感觉:“你还没死,将军怎么会先死?”
这是什么神逻辑?
谭琰皱眉:“你的意思是……我想要害死将军?”
谭琰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因此她稍一思量,道:“你们没有证据地关了我半天,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不然,说出去,怕是寒了军中文职的心。”
本来在军营中的文职就不是多么受待见的一群人,她这段时间虽然态度冷淡,但还算对文书等人颇为照顾。
因此,她突然消失,普通士兵可能注意不到,但是文职人员绝对没有可能忽略。
别看这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知道,跳蚤虽小,但破坏力可不小。更何况,这次随军而来的文职人员,大部分还都是陛下亲自任命的。
那位将军皱了皱眉:“既然将军平安归来,我自来是带你去将军床前受审的。”
谭琰眨了眨眼睛:如果这个时候把她带走,那么辰风炎和柳昭互换身份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支开她!
想到这一点,谭琰愤怒了一把,随即又忍耐着说服自己:算了算了,人家本来就没有信任你,即使说了什么“脊背相托的战友”之类的话,也不过是哄你玩的。
谭琰微微后退一步,看着那将军示意狱卒打开牢门,连看都没有看目瞪口呆的辰风炎,就随他们离开。
辰风炎敏锐地感觉到,在谭琰对他的态度已经变了!但该死的是,他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机会,绝对不能浪费啊。
辰风炎默默将心中哭泣的小人压回去,再次用那种诡异的身法挤出栏杆,辨认了一下墙上毫不显眼的暗号,转身朝黑暗中走去。
而谭琰此时站在满是血腥味的房间里,眉头紧皱。
不得不说,为柳昭易容的人很是用心,就她站得这么近,都没有看出那张脸和辰风炎有任何不同,更别提柳昭身上乌黑发臭看着就无比惊险的伤口。
辰风炎的房门大开着,此时谭琰可以清楚地看见来来往往面带焦急和担忧的军医,以及大票站在门外的文书和士兵,真正能够站在辰风炎的床前的,只有廉成历和虬髯将军,以及一个花白胡子看上去精神矍铄的老者。
带着谭琰来的将军轻咳一声,示意众人让开:“给将军下毒的人我带来了,众位兄弟请让一让。”
下毒?
也就是说,辰风炎是带着中毒的身躯上了战场,而不是在战场上受伤中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