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没有任何背景的军校生,一般也会选择先进入某个部队,然后磨练两三年之后,再进入特种部队。
毕竟人生还算漫长,有些事情慢慢来比较好。
见校长的神情有所松动,林若趁热打铁,说:“校长大人你也要想一想谭将军。”
谭琰是谭将军的心肝宝贝,谭将军最后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因为受伤影响了精子活性,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那么谭琰就是谭将军这一生中唯一的子嗣了。
这样一个独苗苗,要是不谭琰自己一门心思地要成为一个军人,要不是谭爷爷也支持她走军政这一条路,谭将军是绝对不会同意谭琰上军校的。
一个人,只有在深度经历了自己的职业之后,才能透彻地看清这个职业的利弊。
谭将军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军队——他和谭琰可不一样,在谭琰出生的年代,还算是个和平年代,但是谭将军可是动乱年代出生,从小就是在危险中长大的。
那个时候谭爷爷也在军中服役,职位倒是没有谭爸爸高,带着小小的谭爸爸在军队中晃来晃去——那个年代,有些军人的家属因为种种原因不在身边,军人们只能自己带孩子。
军区中虽然有设置托管区,但那些军人的后代几乎都是皮孩子,几个年轻的保姆怎么看得住他们?所以后来,孩子们由没有训练的士兵带着,就成了那个军区不成文的规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谭爸爸知道成为一个军人,尤其是成为一个特种兵,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场景。
在谭琰第一次杀人回来,长达半个月不能安稳入睡,要心理医师进行干预性治疗的时候,谭爸爸的心是绞痛的。
但是有什么办法,路是谭琰自己选的,再苦再累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现在好了,谭琰的身体恢复是恢复了,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和以前再也不一样了,谭琰爸爸有这个时机,只要谭琰能够点头,谭琰爸爸就有把握让特种部队的人松口放人。
毕竟每年特种部队都要刷大部分的候选军人下来,怎么也不会差谭琰一个嘛。
只是谭琰爸爸以及林若都忘了一件事——钦点谭琰进入特种部队的训练的人,是现任特种部队的指导员,也就是现任特种部队的最高行政长官。
在谭琰想要退出特种部队的训练这件事上,要是林若以及所有想让谭琰退出训练的人没有做好他的工作,那谭琰可就要被扣上一顶“藐视军事”的帽子了。
林若听校长这样提醒,眉头一皱,想来也是在重新考虑这件事。
校长忍不住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绕过他走向一边泡茶的机子,将茶壶拿下来,边泡茶边说:“林若啊,我说你这么些年为谭琰操心的也太多了,其实没有这个必要的。”
林若皱着眉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说:“校长,原本应该是我给你泡茶的……”
“嗨,你们年轻人怎么越来越讲究这些虚礼了?我都快六十了,我都没有你那么迂腐!”校长倒了两杯茶放在沙发中间的小茶几上,笑着对林若说,“坐下。”
林若无奈,只能重新坐下。
校长这才满意了,端着茶杯吹了吹,慢条斯理地说:“听隔壁的动静倒是比之前两人见面的时候要小得多。林若啊,你老实跟我说,谭琰车祸之后,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恢复的?”
林若轻笑:“她的记忆啊。谭琰失忆了,可能还有一些创伤应激综合症,我打算过几天让心理医生给她诊断一下。”
校长看着林若,小豆眼中也隐隐流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挑高了一边眉毛:“哦?”
这一声的尾音扬得高高的,听在林若耳中就像是钩子一样,要勾出他所有的疑问来。
林若心头颤了颤,笃定校长不可能知道谭琰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谭琰了,就笑道:“不然校长以为谭琰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我是不知道。”校长喝了一口茶,对林若说,“倒是梳语之前也跟我含含糊糊说了点什么,但是她说的实在是太含糊了,再加上那个时候正是谭琰出事的初期,军校栾城一团,我也没心思猜她说的是什么——想来,她那个时候也是这个意思吧。”
林若愣了一下,没想到梳语虽然嘴上说着决定日后不会再管檀烟的任何事情了,却还是在那么早的时候就为她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