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郁竹正并没有好好珍惜,直接就把她丢给暗卫营训练。
谭琰那个时候还只是对郁竹正抱着感激之情,没那么多牵绊,竟然找了个机会从暗卫营中逃了出来。
只是那天的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她刚刚逃出来就遇上辰风炎被追杀,下意识地出手相助。等到暗卫营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趴在一条小溪边上,发起了高烧。
等她病好之后,郁竹正来看了一眼,免去了她半年的训练,原想从她嘴里问出关于这次追杀的内情,可一问之下才发现,檀烟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当时郁竹正还是意气风发的太子殿下,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青葱年华,五六岁的檀烟虚弱得不行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个男子,当即就被迷了心魂。
谁也不知道,这种迷恋,一出现就延续到她生命的终结。
这会儿谭琰已经拿起了桌上的琉璃瓶,摇了摇,听见里面的水声:“这是什么?”
“长生蛊。”
“蛊?”谭琰皱起眉头,“小虫子?”
医圣当即敲在她的脑袋上:“蛊,多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便能变惑,随逐酒食,为人患祸。但少有人知道,蛊也不全是害人的东西。”
“赵典看出了我的身体不好,所以想要通过蛊来让我变得好?”谭琰的神情有些怪异,“我跟他非亲非故,他这么做没有道理吧。”
医圣长叹一声,摸着白胡子看着谭琰,那眼神怜惜而沉痛,直把谭琰看的全身起鸡皮疙瘩。
“你这丫头就是疑心病重。这蛊虽不常见,但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你说的那个赵典,怕也是个养蛊人,倒是个有心的。有事你们互相帮衬着就是了。”
谭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琉璃瓶放下:“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医圣点了点头:“改天得了空,我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谭琰笑着点头,快速离开了。
东国军营中廉成历为了安抚军心,不到傍晚就带着齐华东一起出现在士兵面前,一番慷慨激昂的宣言暂时将士兵们关于细作的猜想压下去。
大敌当前,要是西北军祸起萧墙,那就糟了。
相对于东国西北军还算平静的氛围,已经安然回到照国军营的六皇子,正在大发脾气。
他在邱封带着自己跑出暗道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如他所料,一旦出了鸣凤城,权利受限,谭琰根本不会再来追击他。
饶是如此,六皇子也以前所未有的狼狈姿态出现在手下面前。
就在手下人战战兢兢地准备承受娇宠的六皇子宋璞和的怒火时,他只是吩咐众人将邱封软禁起来,派人带着照国大将杜浩平去他的房间而已。
等宋璞和招来御医为自己取针把脉的时候,杜浩平推门而入。
“本殿都已经将情报给你了,为什么还没有杀掉辰风炎?”宋璞和漂亮的杏仁眼微微眯起,显出丝丝狰狞。
杜浩平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六皇子也该知道,您的情报根本不准。属下的得力干将去了三个,只回来了一个,至今还重伤在床。”
“怎么回事?”
“有您的情报,一开始的时候东国确实被我们压着打,但他们不知何时变换阵型,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若不是属下事先安排的细作射伤了风炎将军,怕是这次进攻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杜浩平的神情深沉,看着六皇子更是有种隐隐的抗拒,这让宋璞和露出明显不悦的神情。
“混账!”宋璞和随手捡了个东西砸过去,“你竟敢怀疑本殿!”
杜浩平随手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面露讽刺:“我说殿下这是去了哪里,敢情是去会小情人了。”
在他手中的,赫然是一把紫檀木雕花扇子,精致的乌木扇坠只云雾的造型,打开扇子,扇面是冰蚕丝封的,上面只有两个字:檀烟。
这是东国第一舞姬檀烟的贴身信物,至于它怎么会出现在六皇子的床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宋璞和看清那扇子之后,反而平静了下来,笑道:“这么简单的离间计,你不会都不明白吧?”
杜浩平随手将扇子放在桌上,转身出了房间:“我杜浩平奉命守卫边疆,至于皇子殿下您,陛下只要属下保证您的安全就行了。所以,为了不辜负陛下的期望,这几天就请殿下呆在屋内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