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琰整个人都要不对了,直接拉着初月的手站了起来,半是愤怒半是心虚道:“谁说他是——什么见鬼的姑爷了?”
初月被谭琰抓得有点疼,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国师大人亲口说的。”
正准备从祈天殿出门去看看小沙兔顺便再观摩一下辰风炎的京城生活的欧阳流霜,忽然觉得脖子有点冷,临时给自己算了一卦,脚步立即就停了下来。
侍童在祈天殿内做完事情走出来,就看见欧阳流霜一脸纠结地站在祈天殿门口,走来走去。
侍童眉头微皱,上前,站在了欧阳流霜的面前,淡淡道:“还请国师大人注意自己的举止。”
这种举棋不定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国师沉稳自若的气度?这幸亏是没有人来祈天殿门前,看不见欧阳流霜此时的模样,但万一有人呢?
万一有人看见了欧阳流霜现在的神情举止,那侍童辛辛苦苦为欧阳流霜营造出来的淡然出尘、高深莫测的形象可不是就要毁于一旦了?
只是欧阳流霜并没有察觉出侍童的不满,见到他眼睛一亮,赶紧快速道:“侍童大哥你快帮我想想,我刚才为自己算了一卦,说今日将有血光之灾,但事关自己,我算不出化解之法,你快帮我想想!”
侍童轻哼一声,缓缓抽回手,道:“今日正是所有小印主彻底消失在天地间的日子,在下怕是无心帮忙。”
“对哦……”欧阳流霜有些尴尬。
小印主在祈天殿一年多的时间,期间侍童照顾它们将近一年,可以说是整个祈天殿——基于印主的特殊存在,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世界上——和小印主感情最深的人。
只是小印主到底没有能够比得过印主的生命力和力量,不得不接受整个天道的干涉,重新回归于虚无,以保证这个世界能量的和谐运转。
侍童面上的神情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看着欧阳流霜,淡淡道:“国师刚才算的,是运还是道呢?”
说实在的,欧阳流霜刚才那么掐指一算,倒是没有注意自己用的是哪一方面的法子,但根据他平日里的习惯……
“是运!”欧阳流霜很是肯定道。
侍童嘴角微微勾起,道:“如果是运,国师大人在遇上这件事之前,自然可以感觉到先兆,并以此为根据,将其化解。”
“还要以此为根据啊……”那岂不是说,老子为了避免那“血光之灾”,必须要步步小心了?欧阳流霜很是嫌弃侍童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但面上又不好直接地和侍童表达出来,只能哼哼唧唧了两句,算是答应了。
侍童也没有打算在欧阳流霜身上耗费多少时间,见他还只是站在原地,并不离开也并不走进祈天殿,眉头就皱了起来,道:“国师大人这是要前往何处?”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吗?老子现在是祈天殿的主人!老子才是那个应该发号施令的人!
欧阳流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汹涌的咆哮,面上勉强带出笑来,道:“我这就走。”
“你说说!你说说!侍童他到底凭什么!”谭琰的庄园里,辰风炎的房中,欧阳流霜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一脸的郁愤难平,“老子竟然被他呼来喝去的!简直不成体统!”
辰风炎无奈地摇了摇头,担心欧阳流霜说的口渴,还为他满上一杯茶,劝道:“侍童在祈天殿中的身份地位毕竟不一般,你到底还是让着他些吧。”
虽说每一任的国师才是祈天殿的真正主人,但实际上,国师这种身份,在祈天殿中比较尴尬。
严格来说,祈天殿并不算是世俗组织,它是承接天明、沟通万民、维护天地正道的存在,而国师,就是祈天殿的代表。
要是国师强势一点,那么祈天殿就是国师说了算,祈天殿的运行就按照国师的意愿。
但要是国师不够强势,而祈天殿中正好有一个强势又能干的属下的话,那么祈天殿就会变成以国师为代表、以那名属下的命令为命令的存在。
也就是说,到了这一步——以现在的欧阳流霜和侍童的关系来说——祈天殿就成了一个君主立宪的组织,国师只相当于是被架空了权力、只成为一个象征的存在。
真是想想都是泪啊……
欧阳流霜简直要哭晕在桌上,哽咽道:“想想三年前,侍童对我师父那么好,师父没道理侍童也觉得师父是对的,师父有道理侍童更是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但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