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炎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将外套脱下来,送到谭琰手边,面对着来往宫人疑惑的目光,对谭琰低声道:“怎么了?”
谭琰神秘一笑,道:“我给你带个大活人过来。”
不等辰风炎有所反应,谭琰就直接拎着外套走到了边上一个高大的灌木丛边,顿了顿,忽然一矮身,就这么钻了进去。
辰风炎在边上看得大惊失色,那灌木丛上可长着无数的小刺呢,万一谭琰被伤到了可怎么办?
但因为辰风炎不知道谭琰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好就这么大喇喇地冲进灌木丛里面将谭琰带出来,只能屏气凝神,站在灌木丛边上,认真地看着里面可能有的动静。
只是,谭琰一进入灌木丛,就看见了早就窝在里面的欧阳流霜,这下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了,直接蹲下,低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欧阳流霜瞪着眼前可以说是从天而降的谭琰,轻声哼了一声:“还不是担心你们这么突然地出现在王宫里,会处理不好事情,要不然我才懒得来。”
谭琰微微挑眉,轻笑道:“我们才不是自己‘突然地出现在王宫里’,我和……他,是奉旨进宫的。”
欧阳流霜的眉头皱了起来。
谭琰面上也带出些许嘲讽的神情来:“那圣旨听上去还挺客气的,我就想着,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进宫来看看,也算不错。”
欧阳流霜缓缓张大了嘴巴:“你说……进宫来看看,也算不错?你知道郁竹正那家伙在这五年里面,究竟有多么难相处了吗!”
情绪激动之下,欧阳流霜的声音没有控制好音量,灌木丛外紧接着传来辰风炎淡淡的声音:“你们是要在里面筑巢了吗?”
下意识的,谭琰和欧阳流霜一起打了个寒战。
不多时,欧阳流霜披着辰风炎的外套,整个人蒙头盖脸地就出来了,谭琰跟在欧阳流霜身后,大有一看情况不对,就用欧阳流霜当肉盾的意思。
辰风炎低声叹息了一声,将欧阳流霜拉到自己身后,自己走到谭琰身边,道:“走吧。”
这样一来,欧阳流霜的身形也算不得明显,在来来往往的宫人的注视下,这样一个勉强可以算作是正常范围的组合,就这么朝着郁竹正的书房走去。
因为辰风炎有了郁竹正之前给的手谕,三人一路通畅地到了书房外面,将手谕给书房外的内侍看了看,很快就被放行了。
郁竹正听见内侍通传的声音,暂时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正要笑着和辰风炎打声招呼,就看见大摇大摆跟在两人身后的欧阳流霜,当即眼神就有些发寒。
欧阳流霜抬眼,毫不客气地看了一眼郁竹正,转身就到边上的座位上坐了,对辰风炎以及谭琰摆摆手,道:“你们该说什么就说吧,老子只是旁观的。”
这是全然对于郁竹正没了尊敬,郁竹正的脸色真正阴沉下来。
辰风炎却没有让他有发作的机会,只是道:“你想收回先皇赐给已经仙逝的公主殿下的庄园?”
郁竹正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自然不是。只是有些人实在是心太大了,需要有个人来震慑一下他们。朕知道你的本事大,这点事难不倒你。”
辰风炎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也不接话,而是道:“陛下怕是忘了,这个庄园不是在下的。”
顿了顿,不等郁竹正说点什么,辰风炎继续道:“再说了,在下乃是一介草民,哪里有什么本事?更别提和那些亲贵们对抗了。”
郁竹正眉头微皱,看着辰风炎的表情有些意外:“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搬弄是非?”
欧阳流霜抿了抿嘴,并未说什么,但面上却逐渐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郁竹正本来就对欧阳流霜有气,这会儿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道:“欧阳流霜,你身为国师,不能为国分忧也就算了,竟然还敢阻挠国事?”
欧阳流霜从来都不是能够忍受委屈的人,更何况因为之前洛未和辰风炎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喜欢郁竹正,这会儿被冤枉了,便直接站起来道:“本座阻挠国事?本座阻挠了什么可以称为国事的事情?这还要请陛下细细为本座列举。”
郁竹正淡淡道:“国师做了什么,何必还要本王提醒?”
谭琰站在边上,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就能感觉到郁竹正和欧阳流霜之间那充满火药味的气息了,忍不住轻轻用手撞了撞辰风炎,低声道:“他们两个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