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绕过林学,谭琰看着其他人,面上没什么笑容,但眼神柔和而中肯,到底还是能够让人信任的,缓缓道:“你们也坐下来。这件事情发生得太过蹊跷,我们坐下来把我们手头上掌握的所有的线索都串一串。这样,就算不能立即推断出真凶,也不至于让我们从内部就开始乱了起来。”
顿了顿,给了他们一点思考的时间,谭琰才继续到:“你们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说实话,虽说谭琰他们有四个人,但每个人都可以算是武力值超出常人的存在,而林学这一边,估计能够自保的只有林学一人——好吧,肖鸣雨小同学也暂且算一个,剩下的课都是毫无疑问的拖油瓶。
形势比人强,林学眉头微皱,虽说对于谭琰的这种提议并不是很满意,但到底,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点头示意大家都坐下来,有话好好说。
那两个老人一个女人,看着林学的眼神那叫一个感激一个委屈,活脱脱就像是林学为了保存他们而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肖鸣雨年纪最小,但最是沉稳,在大家都表露了自己的阵营时,反倒是肖鸣雨没了表情,坐在谭琰对面,连个眼神都欠奉,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还是在走神。
谭琰举起双手,让在座的众人看清楚,她手上并没有藏有什么暗器,边试图缓和气氛:“我敢保证,绝对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现在让大家都坐下来,也只是单纯的谈话。所以,你们就不要这么紧张了。”
不过是希望和你们交换一下信息,至于搞得好像老娘要给你们薄皮抽筋一样吗?
尤其是这个林学,自从坐下来之后,即使神情那叫一个深明大义,但那种有意无意不断给身边人暗示的小眼神,就是在说“我很委屈,你们快给我出头”的意思。
谭琰忍不住一抿嘴,轻哼了一声,挑好了要第一个发难的对象:“你们也都知道,我是习武之人,虽说不算修习内家功夫的高手,但内力,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顿了顿,谭琰浅笑着转向了坐在自己侧对面的林学,缓缓道:“在你们进来之前,我并没有听到其他房间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也就是说,林学,你带着人,直接就到了这间房间,直接走进来就推开了里间的房门。”
看着林学的眉头一点一点皱起来,谭琰也没有在意边上的人听了她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轻笑道:“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一开始就挑中了这一间房间呢?”
不给林学任何反驳的时间,谭琰紧接着又问了一句:“昨天晚上你亲口说了,你自幼长在修远林家。据我所知,修远林家对于自家子弟的修养可是很是看重的,像是你刚才做的那种,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就擅自打开房门的做法,在修远林家之中,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个时候,谭琰才浅笑着环顾四周,视线所及,一个老人和一个女人就低下头去,不敢和谭琰对视,但是那瞬间的眼神转变,已经让谭琰捕捉到了他们慌乱的神情。
至于剩下的那一个老人,神情就有些微妙,并不像是事先就知道了这些,但是也不像是被谭琰说出来之后才明白过来,整个人显得有些高深。
肖鸣雨还是之前那副模样,但眼中的神采却是要更加明显一点,从此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的。
至于林学,他的神情就很是有意思了。
林学深吸一口气,像是被谭琰说的话给震惊了一般,面色有些苍白,视线缓缓从在座的所有人的面上扫过,眼神越来越哀伤,最后,开口的时候,竟然带上了哽咽:“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但你们……竟然就因为这三言两语,而开始怀疑我了?”
被他的视线扫过,那些人的神情又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那种参杂着愧疚和惊惶的神情,简直让人不忍苛责。
谭琰心中不屑撇嘴:是啊是啊,你在身边养了一群白眼狼,真是好可怜哦。这个世界如此冷酷无情无理取闹,难为你还要做一个完美的好人了哦。
哼,果然是好一朵圣母白莲花。
林学环视一周,收到自己满意的效果——面上终于忍不住带出不屑的谭琰和依旧一副“我正在神游天外”神情的肖鸣雨不算在林学的算计范围之内——神情也重新恢复了淡定温和以及带着一点点推己及人的担忧:“谭琰姑娘,我明白你急于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的心情。但……即使在下之前莽撞报官,你也不能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脏水往在下身上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