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琰挑眉,顺便看了一眼肖鸣雨,道:“但是,林学陷害我了。”
徐敬生面上笑容不变:“关于这一点,在下愿意在事后,为谭琰姑娘要回公道。”
肖鸣雨嗤笑出声,懒懒道:“谭琰需要你为她出头?你当跟在她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是死的?”
徐敬生的眼神微暗,沉默半晌,才勉强笑道:“多少,也是在下的一份心意。更何况,在下是如何,都不会和风炎将军和欧阳公子争抢什么的。”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抢不过人家。”肖鸣雨毫不客气地讽刺道,“你吩咐我做的事情我做好了,该把我妹妹还给我了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琰皱起眉头,肖鸣雨一路找到这里,还是徐敬生早就安排好的?徐敬生还绑架了肖鸣雨的妹妹作为威胁?
那么,在此之前,一早就死在小楼之中的两个少年,是不是也是徐敬生安排好的?用两条生命——好吧,现在根据肖鸣雨带来的尸体看,是四条生命——来制造一个理由,将谭琰带到他的面前,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残酷了吧!
就这么短短几个瞬息的时间,谭琰看着徐敬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徐敬生无奈地叹息一声,道:“我从来都没有绑架你的妹妹,我只是将她从林学的控制之下转移出来,因此而已。”
说罢,徐敬生就对身边的侍女说了句什么,很快,那个侍女就走下来,站在距离肖鸣雨三步开外的地方,柔声道:“小公子,请随奴婢来。”
肖鸣雨看了眼谭琰,道:“天黑之前,我会回到荒郊,并且去小楼找你。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谭琰点点头。
肖鸣雨会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借着谭琰,让徐敬生不敢对他做什么,甚至是,在肖鸣雨遇见什么危险的时候,徐敬生的人还必须要保护他。
毕竟,徐敬生在谭琰的面前,让自己的人把肖鸣雨带走,要是不能保证肖鸣雨能全须全尾地回来,是个人,都会下意识地将这件事归到徐敬生的头上。
所以说,徐敬生本来想要借着自己主动将肖鸣雨领着去见他的妹妹这件事,在谭琰面前刷一下好感度,没想到,却被肖鸣雨这么反过来利用了一把。
不得不说,虽然肖鸣雨表面上看上去就像个刺猬一样,但是内心之中的心机,却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看着这样的肖鸣雨,谭琰忽然就想起了梳语,梳语越长大,和小时候的形象就越是不像,心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沉默,要不是梳语还像以前那样,对谭琰知无不言,谭琰都要觉得,她要不认识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了。
肖鸣雨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梳语十三四岁的时候,对谁都抱着戒备,甚至是一言不合就带上了敌意,心机多得没处花,就憋着劲儿恶作剧。
那个时候的记忆,荒唐混乱,却带着再也不可能会拥有的生机勃勃。
低声叹息一声,谭琰主动道:“需要我给你留一碗晚饭吗?或者是两碗?”
肖鸣雨愣了愣,迟疑了片刻,才摇摇头,道:“这个倒是不用了。”
徐敬生浅笑着摇摇头,道:“你也不用这么明显地表达对我的戒备。你是我恩人的孩子,我不可能对你做什么。”
肖鸣雨并未说什么,只是转向了那个侍女,道:“还请带路。”
那侍女转身,对着徐敬生福了福身子,才转向肖鸣雨,点了点头,带着他,转身出了大厅。
看着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地消失在长廊拐角的地方,谭琰有些好奇,道:“这是要去哪里?肖鸣雨的妹妹,就在这一栋宅子里面?”
徐敬生笑着点点头,道:“你很喜欢肖鸣雨那孩子?”
说实在的,肖鸣雨虽然看上去小,但那主要是因为他发育不良啊,实际上肖鸣雨的年纪,在东国寻常人家,也都是能够娶妻生子的了,徐敬生却叫人家做“孩子”,这种亲昵,实在让谭琰有点消化不良。
见谭琰皱眉点头,徐敬生料想着谭琰也许并不喜欢别人谈论她的喜欢,便主动转移了话题:“谭琰姑娘,在下这里有一本册子,希望谭琰姑娘能过目。”
“又是图画?”那侍女手中拿着的绢布长卷让谭琰印象深刻,再加上辰风炎今天早上的怪异表现,也让谭琰有点挂心,以至于现在只要说到“画”,谭琰都有点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