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宝一想出去就被人当猴子围观,打个寒颤:“我眯一会儿吧。”滚进爸爸怀里。
谁知殷小宝一觉睡到四点,贺楚怕他晚上睡不着赶紧把抱起来。喊来大侄子:“带弟弟出去玩,兜里有钱么?”
“爷爷给我了。”十来岁的少年见过贺楚很多次,也不怕她,笑眯眯地说:“村里有个大超市,小宝,我们去买烟花,晚上放。”
“这里允许放烟花?”小宝故作惊讶:“申城都不准,哪儿有卖的,咱们快去。”主动拉着他表哥往外跑,吓得他外公外婆高喊:“小宝慢点,看着路,别摔着。”
“真变了啊。”贺楚嘀咕一句,殷震瞪眼:“少说两句,一年来一次,这样就好了,别给自个找不痛快。”
贺楚瞥他一眼,以为她想说啊。
两人结婚十几年,殷震每次跟她回家,父母对他都很冷淡。后来知道公公婆婆不乐意帮他们带孩子时,更看殷震不顺眼,一度让贺楚觉得对不起殷震。可是过年不回家吧,去年可以说殷震没假期,今年?毕竟是生养她的父母。
谁知殷震没想找事,事找他。
晚上,贺楚的叔叔大伯一家都在贺楚家里吃饭,席间贺楚那个因打架闹到派出所的堂弟向殷震敬酒,贺楚的弟弟拦下:“姐夫身体不好,不抽烟也不喝酒。”
“那吃菜。”此话一出,大家也不好意思再喝酒。贺楚的弟弟瞧着冷场,便主动问殷震工作上的事,觉得殷震应该喜欢聊这些。
殷震想说他们也听不明白啊,便岔开话题问他们今年赚多钱,做什么生意等等。众人一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说的就多了。
一不小心说到今儿等在门口迎接殷震的村长和书记,贺楚的弟弟奇怪:“他们咋知道的?来干么?”
“村长的大外甥,知道吧?”贺父见女婿侧耳倾听:“去年那孩子的爹妈骑摩托车去县里,出车祸当场死亡,肇事司机赔几十万,本来说好钱谁都不能动,留着给孩子上学。结果,他叔叔拿着钱在县里买套房。钱要是到他爷爷奶奶手里旁人也没法说……村长带人去要钱,那孩子的叔叔说他仗势欺人——”
“爸,那孩子多大了?男孩女孩”贺楚瞧着越扯越多,打断他的话。
贺父说:“男孩,过年十六,读高一。说起来他爹妈死后一个月是中考,分数出来那孩子居然是全县第一名,爹妈不出事咋着也得送他去市里上学。这不,村长想请殷震出面,把房子要回来写孩子的名。村长还说冲孩子这么有出息,高中和大学学费他们娘家人出。”
“殷震哪能管这事。”贺楚无语:“你们没答应吧?”
贺父尴尬地笑了笑,贺楚忍不住翻个白眼,张了张嘴,殷小宝拉住他妈,怕他妈说难听的话。几十年的心结不可能一下子消除:“妈妈,我今天见过。”
“你在哪儿见的?”贺楚愣了愣,奇怪。
“姑,村里的大超市是村长家开的,我和小宝儿去买烟花,收钱的就是爷说的那人。村长的婆娘还不愿意要钱,我们给钱就跑了。后来那小子找到我们,给我们送零钱,比我以前买的便宜。”
“妈妈,那个小哥哥长得挺好看。”殷小宝一说,殷震和贺楚相视一眼,儿子的潜意思,少年秉性不错?
殷震想了想:“这事用不着我出面,去县里找法律援助。孩子还未成年,属于弱者,在援助范围内。等一下,那孩子的监护人是谁?”
“监护人啥意思?”
殷震问:“监护权判给谁的?”
“这个,没听说过,孩子爹妈出生后就跟着他爷爷奶奶过。”
“那这就好办,村长既然是他亲舅舅,可以替他外公外婆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以村长的家境,成功的几率很大。”殷震说。
“房子也能要回来?”
“刨去孩子爷爷奶奶的部分赡养费,起码能要回来一大半。”殷震说。
“一大半加上他们家原来的存款,也够孩子在县里买套新房,以后大学毕业也好找媳妇。就这么简单?”
殷震说:“本来也不麻烦,这事村长自个就能办成。”
“这不就说他仗势欺人么。”贺父说。
“那我们明儿上午回去路过县里,给公安局的人打声招呼,那孩子的叔叔敢耍横,尽管把他送派出所去。不过,千万不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