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先是被那口音弄得一愣,随即就丝毫不留情地大笑了起来。
“王老师……”左鹤一脸尴尬地捂住了手机听筒, 快步走过了小区传达室免得被人听到。
左鹤承认她请假的时候是多了点, 可是之前那些理由都是有理有据的好吧?她可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起码, 说的不全是瞎话。
本来只是想去军区里操练一下结果临时被抓去跳伞演习、跟着本省登山协会的人去爬珠峰,结果一不小心潜入了走私队伍做了大半个月的卧底,这些事情要拿出来说也是得受表彰的,可是根据保密条例她根本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学校。
她这个预备役国安还真是不好做……
“王老师,我是真有事。不是故意逃课的。”左鹤义正言辞道。
当然,除了这一回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倒时差倒地连什么时候开学了都忘了。
那头的中年男人本来还不怎么生气,一听这话脾气就上来了。他脑袋一热,毫不留情地挖苦道:“行了行了,你就仗着你有加分就可着劲折腾吧。”
只是话一出口,王青松又有些后悔了,左鹤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他自然也清楚左鹤的入学信息上写着烈士遗孤的身份。可是仔细一想,作为人民教师,他不应该用这种话来刺激学生的。没看电话那头的小姑娘都没啃声了么,他这话恐怕是有点说过头了……
多年来总是以德服人的人民教师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左鹤啊,对……”
恰巧这时电话那头的左鹤也开了口。
“那个王老师啊……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觉得我还是一口气给您交代了吧。我……下周还想请个假……”
“小兔崽子!立马给老子滚回来上课!”王青松猛地一拍桌子顿时把一办公室的老师都给吓了一跳。几个人交换过眼神,顿时又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又是左鹤那丫头吧?”
“肯定呗,能把老王气成这样的也只有那丫头了。”
“这都开学一周多了好像都没看见过啊,是不是又翘课了啊?”
“诶,谁啊?现在居然还有学生这么嚣张?家长都不管管吗?”新来的女老师顿时也竖起了耳朵,好奇地打探道,“是不是上面有关系?听说我们学校关系户可多了……”说到后面她便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罗老师,关系户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可是公立学校。”和王青松交好的老师当即就有点看不下去了,跟她解释道,“左鹤这孩子也是蛮好的。我们学校好几个竞赛奖都是别人捧回来的。不过就是个人情况有点特殊,老是隔三差五地请假……唉,也是苦了老王了。”
“左鹤?那丫头哪是隔三差五地请啊,半个学期见不到人都算正常!全校学生哪个不知道她?有段时间搞得我们班上几个兔崽子都学得有模有样的!简直气死我了!”
刚进门的女老师一听是在谈论左鹤,顿时就把教科书嘭地往桌子上一扔,想到上节课那几个臭小子拿隔壁班的左鹤从来不做作业成绩照样好的说法来跟她呛声,顿时就来了火气。
随即整个语文组都热闹了。
“行了行了!你们别打岔!我正教训学生呢!”王青松唬着一张脸,脸红地就像个煮透的虾一样。他是在打电话,可又不是听不见办公室里的动静,她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左鹤的品行,不就是拐着弯地朝他这个班主任脸上扇巴掌么?
可偏偏他平时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人到中年又有些发福,尽管凭着本事当了个语文组长,但平时在这种女老师居多的办公室里面说话几乎没什么威慑力。
“哎哟,老王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批评左鹤呢?自学能力这么强得表扬才行啊,我班上要是有学生不用来上课都能考年级前十、我做梦都得笑醒。”这是办公室里另一位男老师,说话酸不拉几的。
“那你给他们全部放一学期假吧,保管有效!”王青松被他们搅和地心烦,假装开玩笑似的笑眯眯地怼了两句回去,捂着手机头也不回地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
他正想跟左鹤说一声让她别把那些老师的话放在心上,偏偏这时候电话那头的人还一脸平静地提醒他:“老师明天是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