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胤天帝是被烈琼帝处处压制。
那日,金銮殿上,一小兵忽然闯进来,气喘吁吁,似乎是经过了长途的跑步。皇帝与大臣都被吓了一跳。不待内侍官训斥这小兵不懂规矩,发落他领板子的时候,小兵先叫道:“皇上!霁月来犯!”
“什么?”皇帝抬了抬半睁的眼皮,惊道。叶宰相还算镇定,只深深皱起了眉头,问那小兵:“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你如此急促?”
“就在今日发兵!”小兵只说了两句话,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把摊在地上,不住喘气,字词不能成句。
这时连叶宰相都大惊失色:“为何消息来得如此之慢?情报司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敌方多少兵马?主将是谁?路线是哪一条?”
小兵倒在地上,已经不能完整地说出话来,只用手比了一个“五”字,口中喃喃,声音几不可闻,只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太子”、“山脉”。
说完,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下。侍卫上前检查的时候,他的气息已经断绝了。他的眼睛睁着,似乎要瞪出眼眶,嘴巴张着,似乎有什么未完之语。
现在,谁还管什么擅闯金殿,见到皇上不下跪之类的小事呢?所有人都盼着他再活多一会!但是他们得到的唯一的信息就是他口中的只言片语。整个大殿一片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一种压抑而恐慌的气氛。
胤天帝坐在龙椅上,眉宇中尽是疲惫。“叶卿,你怎么看?”
叶宰相毕竟是三朝元老,见过的场面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多得多。他上前一步,道:“禀报陛下,霁月当朝之太子是宋烨廷,烈琼女帝之独子。至于什么山脉……横亘在霁月、汶桑两国之间的山脉只有云魄山脉,乃天堑也。唯有一条路适宜进攻,便是上阳关。”
云魄山脉地势险要,峰回路转。唯有上阳关平坦,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又称为“上阳要塞”。霁月汶桑于上阳关的争夺,已不下千年。
“至于那‘五’,上阳要塞毕竟处在山地,绝摆不开五十万的阵式。依宋华琼的性子,五千又是万万不可能。所以必然是五万之数。”
“众位卿家,若是让霁月越过了上阳关,将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现在已经是兵临城下,尔等可有良策?”皇帝揉了揉眉心,扫视着匍匐的文武百官。回应他的,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他毫不掩饰眼中的失望。
正待胤天帝询问叶宰相的意见时,却有一个声音响起,恰似骤然敲碎了某种琉璃器皿,字句中却透着战火的铿锵。
“汶桑男儿,理应捍卫疆土,杀敌平叛,报效国家!微臣萧景宸,愿为陛下效劳!”
四年间,萧景宸在军中历练,小有所成。他心中自有一腔热血,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胤天帝终于舒展了眉头,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如此甚好,只是,萧卿还未及弱冠之年吧?朕觉得,还是派何将军同去更稳妥些。”
骠骑将军何倩瑜是一位女将军,身经百战。她正上前去领命,却听得叶宰相道:“臣以为萧将军一人足矣!一来萧将军年少有为,其父为九门提督,想来虎父无犬子。二来敌方主将乃宋烨廷,与萧将军一般年岁,也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胤天帝点了点头,道:“时间紧迫,事不宜迟。萧卿,你快去集结兵马,守住上阳。至于那报信的小兵……赐厚葬之礼。”
“谢陛下!”萧景宸满怀激动地领了命,却未看到他父亲忧愁的神情。
少年迫切想要建功立业,报效祖国的心情让他豪情壮志满怀,又忽然想起了当年那个誓言。
只是,沈曼棠来时,眉头紧锁,满面忧虑。
萧景宸踌躇满志:“你看如何?我终是实现了那日的誓言。”
沈曼棠却缓缓摇了摇头:“却是不易。”
萧景宸的心蓦然一沉,问道:“为何?皇上可是拨给我五万兵马,势均力敌,再不要说上阳易守难攻,有何不易?”
☆、暴君贤后3
“势均力敌是不错,唯一的问题只在时间。”
霁月汶桑南北两隔,但是首都却靠的机近。这是因为中心平原无论是在气候,土地或者水源上,都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任何一国之首都离边境也不过半日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