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阿兄,不是说汉人女子都温柔娴雅的吗?”
这突然的变化,叫人看得目瞪口呆。
赵幼苓想笑,又不好笑出声来,只能忍着。待听到呼延骓一声冷哼,她再忍不住,别过头偷笑。
就连赵元棠和顾氏,原本因戴桁不悦,又因差点出事而变得难看的脸色,这会儿都烟消云散,笑得不行。
呼延骓不会真就放任人欺负到阿泰尔的头上。见那妇人打了几下后,仍旧穷追不舍,他冷下脸来,手往腰上一抹,甩出马鞭,将人一把打开。
“琼娘!”戴桁一步上前,还没等伸手,人已经砸进了怀里。
琼娘哎哟一声就要哭诉,戴桁脸色铁青,将人紧紧搂着:“你等究竟是何人?怎么敢在大街上行凶伤人?”
乾湖周围本就是踏春出游的好地方。因着方才马车出事,已经吓得不少人只敢远远围观。听得戴桁的质问,不少男人壮起胆子,跑过来就要推搡呼延骓一行人。
嘴里叫嚷着:“哪里来的胡人?走走走,赶紧走!这里是大胤,不是你们可以胡乱撒野的地方!”
呼延骓纹丝不动,微低着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些汉人。
戴桁抬眼看他,目露嫌恶,见赵幼苓等人有护卫在旁,便哄了哄琼娘和孩子,站在人群外正义凛然道:“你等胡人,究竟来自何处,又是为何来到汴都?若你们不说,就押你们去见官,叫知府好好审一审你们的目的。”
赵幼苓简直要气笑了。
戴桁其人,果真如皇后所夸赞的那样,确实是个聪明的。可这人,明知道呼延骓等人与她相识,又出手救人,却还是会颠倒黑白,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先人言:有朋自远方来。你不等人言明身份,明知方才这位朋友出手相助,才免了我这妹妹跌下马车出事,却还是因他救下被你的外室殴打的人,为此要挟对方,说什么要将人送官。这便是戴家军的行事?”
不等赵幼苓上前,赵元棠已经神色如常,眸光幽深地望向了戴桁。
戴桁铁青着脸。
赵元棠面无表情回望他几眼,转身向呼延骓福了福身。
“今日我姐妹三人突逢意外,小妹更是差点受伤。好在这位英雄出手相救,这才免了一场灾祸。这份大恩大德,韶王府无以为报。”
韶王府的名号一出,那些围着呼延骓的男人们当即抽了口气,纷纷避让开。
戴桁的脸色也白了几分:“韶王……府?”
他去看赵元棠,目光就这么撞到一处。
赵幼苓见戴桁那打探的目光,顿时觉得不悦:“戴郎君失态了。”
她不信戴桁没听说过皇后有让戴家和韶王结秦晋之好的打算。皇后满心为了戴家,自然会将这个决定告诉戴家人。先前胥九辞从宫中传回来的消息也说,皇后和戴家让戴桁趁着今年的同天节,代戴家向天子贺寿。
前世只说戴桁有外室,那外室在赵元棠嫁进戴家没多久,就带着孩子上门哭闹。究竟闹了什么,她自然不知道,只听说赵元棠在那之后,在汴都的名声跌了一大截。
堂堂郡主落到那样的地步,戴桁责任最大。
戴桁艰难地收敛面上难看的神色,目光落在赵幼苓身上,看她站在呼延骓身前,似乎与人十分熟络,张了张嘴。
只是不等他说话,就又有人慌里慌张地从远处赶来,跑得官帽斜了,官靴也差点甩掉,这才在他们跟前停下,弯腰直喘粗气。
“郡主……下官见过两位郡主……”那官员喘着气朝赵幼苓姐妹行礼,礼罢冲着呼延骓便哭丧起脸,“骓殿下,这儿离皇城近,可不好胡乱闯。”
呼延骓没说话,倒是阿泰尔哼哼两声,露着脖子上长长的几个血道子:“我可不敢乱闯,说两句话就叫你们汉人女人挠成这样,要是乱闯,怕不是就要被乱箭射死了。”
一见这模样,那官员脸都绿了,见身边有人示意他罪魁祸首,他扭头往戴桁身后看,也没认出戴桁身份,只觉得后头那哭哭啼啼的女人实在是麻烦。
“押下去押下去,戎迂王子为陛下贺寿而来,还没见过陛下就被人伤了,传出去叫其他外邦如何看待。”
他说完,跟着跑来的一小队兵士,真就要伸手去拽琼娘。
赵幼苓眼角一挑,道:“算了。那是戴家郎君的妻室,索性两位殿下并未受什么伤,不如就各位一步,免得让戴家面上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