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懂小姐的意思。”
“如真是桃花, 不需我们现身,柳之祁自己就会妥善解决。若不是,我们也没有藏身的必要,倒不如尽快面对面, 也好清楚对方的意图。”
应儿点点头,沈千容继续道:“对了,这件事柳之祁可知道了?”
应儿摇头:“我不太清楚。”
“那便随他去吧!”沈千容无谓道,“这也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是!”应儿应了声,这件事便算是暂时搁置。
数日后,那位千金小姐,果然出现在他们的院落内,只是沈千容那一日回了竹林, 处理太子哥哥的事宜, 并不曾赶上。
江南絮怀抱中的婴孩略有些张开的意思,看来比原来的模样好看娇嫩的多。江南絮一心扑在女儿身上,对长安哥哥的牵挂少了些许, 因而脸色看来也好了许多。
沈千容在她床侧的凳子上坐下:“我已经见过师父,你们目前还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江南絮惊异的看着她,然而情绪已不似几日前那般激烈不受控。她看来冷静了许多,顿了顿,索性直接问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沈千容想起方才见师父时的情形,师父她仍是对长安哥哥颇为不满,因而时至今日仍是不许长安哥哥江南絮以及他们的孩子见上一面。师父说,这是惩罚。
沈千容也曾问了一句,这惩罚的期限是多久?但师父不曾说,她明知追问无效,便退了出来。
眼下这般,只好站起身,略委婉一些道:“现在新皇正是容不得你们的时候,你们带着这襁褓中的孩子,更是不利于逃脱追兵,待孩子再大一些,再思量离去一事吧!”
江南絮的脸色陡地晦暗下来,沈千容此意便是十分明了,短期内他们莫想离开。
沈千容凝她一眼,默然叹息道:“不过,我已经求了师父,每天都会准许长安哥哥过来看你们一个时辰。你也莫着急,你们自己做错的事,总要付出些代价。”
江南絮闻言,眼底陡然泛起亮光:“谢谢你!”她由衷的开口。
沈千容凝着她那般柔婉的面貌,不由得想起另一张端庄的脸颊来,遂扬唇轻笑道:“其实江小姐,对比你的姐姐江雪怡,你确然是应当开心的。不论你今时今日是否受困,至少,你也得了你的心仪之人。”
江南絮想起姐姐被废,被逐回母家,这一世多半是要孤独终老,心下莫名的畅快起来,脸色也清爽许多。
沈千容端是能够瞧得出她所思所想,也不再多说,便出了门。
原本,她是有些疑虑的。近日,师父甚至不曾提及长安哥哥一二。仍是在她提及后,方才恍然一般记起那个人仍被她关押着。
沈千容提出,不妨放了他们,留在这里还要多两个人近身侍奉他们。
师父握了她的手置于掌心:“为师的气确然已是消了大半,但是我可是听说,江南絮正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千儿,你未免太仁慈了些。”
沈千容身子一僵,遂讪讪的笑道:“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了师父您。”
沈婉婉拍拍她的手腕,面色极是和善宠溺道:“你打小,为师可不是这么教你的。世事皆要首先为自己着想才是,任你捅了天大的篓子,也有人为你扛着。况且,千儿,这不是你的过失,她当年虽是年幼,但险些害你丧命,你怎的如此宽心,竟还替她筹谋?”
“如不是为师多了心思查探一番,你怕还是不肯说实话。”
沈千容唇边的笑意愈发僵硬,但仍是抽出手晃悠着师父的衣角,嗓音软软糯糯道:“师父,您也不是也说了嘛,她当年年幼不知事,幸好我也无碍不是,您便放了他们走吧!”
“不可!”沈婉婉断然拒绝,“你宽得下这心,为师可放不下。”
“师父……”沈千容一双眼巴巴的望着师父,“她已经受到惩罚了,在太子府她被她姐姐谋害,险些被人玷污了去,您便放了他们吧!”
“千儿!”沈婉婉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可要算的清楚,那件事,本就是她那位姐姐容不得她,并无你半分错失。你手下的人虽是去的晚了些,但总归是去了,好歹也是救了她。若非有你,只怕她早已丢了性命,你有何内疚可言?”
沈千容深知师父说的极有道理,但事关女子清白一事,她总觉得江南絮亦是不易。况且,幼时险些溺死一事,也是时过多年,她也有些忘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