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不过愣神的工夫,进来的宫女太监,突然都一个个倒在地上。
楚云苍慌忙起身,后撤了好几步,方才警惕的看着她:“沈千容,你做了什么?”
沈千容抚掌而笑,目光掠过十指绑着的纱布,指腹的伤口极深,先前换药的时候,她便见着了,因而楚云苍放在那般放心的出现在她的身前。
然而,现在看着那些太监宫女一个个倒下,方才惊慌的后撤了许多。
“你给他们下了蛊?”楚云苍不可思议的盯着她。
沈千容一步步走来,唇边含着轻佻无谓的笑意:“我不是要告诉皇上么?这便是我做的事,否则,那老头怎么会放了我出门?他和皇上一样,很是惊异呢!”
“你怎么敢……”楚云苍眼见得她就要靠近,慌忙闪身到另一侧,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他曾被沈千容下蛊,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他再也不想承受。
沈千容轻飘飘的叹一口气,索性不再向前,只笑道:“你不是说我同叶阑青不一样么?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是!他顾忌得多,但我不在意。”
“楚云苍!”沈千容冷声叫着他的名字,“你既是知道我和叶阑青不一样,便应知道,我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人活一世,及时行乐才是要紧。”
“你想说什么?”楚云苍极是谨慎的看着她。
沈千容却是不理会他,只冲着最后余下的那个小太监道:“把这些人抬下去,三天后,他们自然就醒了。”
那小太监同楚云苍确认了方才慌忙跑出去叫人,直待躺在地上的人全部被抬了出去,殿内只余下他们两个,沈千容方才扬着下颌恣意的笑道:“楚云苍,我只是要告诉你,月满必亏,你莫要欺人太甚。”她一步步隐忍,他竟还有闲情来邀她观礼。果真是她后撤了太多,才让别人以为她好欺负。
楚云苍的脸色陡地暗下来,脸色阴沉至极:“你这是在警告朕?”
沈千容轻笑:“不!是通知。”
“你敢!”楚云苍不知从何处抽了长剑,他陡地袭来,剑尖直抵她的脖颈。“你莫要以为没了你,朕便拿不下南国。”
“你当然拿不下!”沈千容直直的凝视着他,眸中未有一丝一毫的惧意。她一步步上前,楚云苍竟是只能一步步后撤,“若是没了我,你那位妹妹如何嫁得了心仪之人。若是没了我,南国?你便是伤我一分一毫,便会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她说着,突地笑了,“莫不是死的那些大臣还是太少了,没能给皇上你敲了警钟?”
“果真是你!”楚云苍满眼震惊的看着她,手中的长剑不自觉的缓缓垂落。
“说来也是好笑!”沈千容扬唇,唇边是明媚的嘲讽,“你既是拿准了师兄的弱点,便该好好地招待我,将我奉为上宾才是,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师兄的底线,你莫是不想做这个皇位了?”
楚云苍眸中怒意更甚,将要发作时,突然又想起什么一般,陡地丢了剑,朗声笑道,“也好,日后朕便好生供着你。”说罢,突然就撤身离开了。
沈千容的怒气发泄了差不多,只是瞧着楚云苍突然离开的背影不大明了,他那般姿态,分明是生了惶恐之意,怎的突然又有了自信?
也罢,先应付了这一场婚礼才是要紧。
一个时辰后。
楚云苍命人将她装扮成寻常宫女,在他身侧一同去往公主府观礼。
只是临行前,唇边含着冰冷的笑意附在她耳侧低低道:“朕有什么好怕你的,便是朕有一丝差池,整个将军府便要陪葬。”
沈千容微怔,却也不再多说。他说的的确是不错,她并不能将他如何,然而,也并未打算如何,不过是看够了他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想要出口气罢了。
这一路,沈千容名义上虽说是皇上身边的宫女随行在侧,却是同皇上乘了同一个龙撵,正经是皇后也不曾有的待遇。然而,有宫女近身侍候,也不算坏了礼数。
沈千容同楚云苍行至了大半路程也不曾开口说上一句,直至快要到了,楚云苍方才凝着她十指之上绑着的纱布,幽幽道:“如是叶将军看了你这手指,不知该多心疼。”
沈千容睨他一眼,并不应声。
楚云苍继续道:“朕到底有些好奇,那日你究竟怎么下的蛊?”他当时分了心,并不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