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容屏住呼吸,暗道不好。来人如若是要挟持她,她便可近身下蛊。可上来便是要她的性命,以她的身手,等同于直接送死。
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终于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开门,奔向叶阑青的院落。
那两人看见她,以更快的速度追赶。沈千容心知逃不了,一时紧张的竟忘了要大声呼救。她还未及打开她这边院落的门,便被人堵住。她倚靠着那扇木门,竭力恢复镇定。
“既然我非死不可,可否让我做个明白鬼?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两人却似是闻所未闻一般,只迅速飞身前来,长剑直指她的身体。
沈千容下意识便要闭上眼,鼻尖却是猛然嗅到一股异香。这香气在鼻尖萦绕颇是熟稔。她刚一想起,这是师兄惯用的迷香,便眼瞅着那两人在空中猛地跌落在地上。
沈千容正想着,为何她也嗅了那香气,却是没有晕倒。就瞧见叶阑青飞身入了这座院子,大步向她走来。沈千容慌忙向他跑去,如受惊的小兔,急需得到安慰。
她飞奔到他怀里,叶阑青略僵了僵,到底是没有将她推开。
柳之祁听闻了动静前来时,沈千容已经被丢弃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瑟缩成一团,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有人要刺杀你?”柳之祁立时凑到她跟前。
沈千容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点了点头。
叶阑青原本在屋内不停地徘徊,瞧见柳之祁来了,便冲他道,“你去审那两个人,莫让他们寻了短见。”
“是!”柳之祁给予沈千容一个同情的目光,随即领命而去。
柳之祁审了一整夜,复命之时,叶阑青仍坐在沈千容的闺房,倒是沈千容安安稳稳的睡在床榻上,模样甚是安宁。
他看了眼沈千容的方向,欲言又止。叶阑青遂起身同他走到院子里,“如何?”
柳之祁神色凝重的摇摇头,“审了一整夜,一句话不说,松口的间隙就咬舌自尽了!”
“你可能猜出他们是谁派来的?”
柳之祁抿了抿唇,愈发不知如何言语。
叶阑青凝着他,“说!”
柳之祁这才默然吸了一口气,“那两人不大像是生人,他们似乎认识我。”
“我知道了!”叶阑青沉声道,“注意着长安那边的消息。”
“是!”
沈千容醒来时,已是正午。叶阑青在她的桌上摆好的饭菜,专门诱她。她洗漱好迅速落座,正经是精神抖擞,仿佛前一夜什么都不曾发生。
叶阑青为她夹了她的最爱的鱼,一面道,“昨夜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沈千容将鱼肉放回他的碗里,头也不抬道,“我没事,你也不必保证。这种事,你也保证不了。”
叶阑青陡地被人呛声,偏生她说得还句句在理。末了,竟只能垂下头,沉声道歉,“抱歉,我也不曾想到……”
“叶阑青!”沈千容放下筷子阻断他,唇边偏又含着笑意,“我明白!”
他略有惊愕的瞧着她,沈千容笑意愈深,“只因他是你的父亲,所以,只要他不把我弄死,我都暂且忍着,不会计较。”
“……沈千容。”叶阑青难以置信的盯着她,眼底划过不为人知的沉痛。
她重新拿起筷子催他,“吃饭吃饭!”顿了顿,又道,“放心,我哪能那么容易就被他弄死呢?即使再来几波人,他们也伤不到我。”昨夜的事,她临睡前就懂了。
要她死的人是叶阑青的父亲。他为了叶家考虑,断然不能让儿子和这种声明愈发响亮的女人在一起。彼时,皇上的忌惮,便容不了他们每一个人。
救她的自是师兄留下的人。至于她为何没有晕倒,怕是同师兄吃过的饭菜里,早有他放下的解药。
吃罢饭,下人撤走了碗碟,沈千容方才双手托腮,满眼不解的瞧着叶阑青,“你说,他们不该来刺杀你么?怎么先来的人是要我的命?这不合逻辑啊!”她再是声名远扬,也不过是个女子。
“来过几拨人马了。”叶阑青应得颇是淡然。
“什么时候的事?”这些日子以来,她素未听他提及。“你怎么也不和我说?”
“因为他们也伤不到我。”
沈千容未曾察觉这是她自己说过的话,只放下心来,连连应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罢,方才想起叶阑青这般回应与她先前的极为相似,不由得捧着脸笑得像个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