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防备一只鸟的,谢九爻刚落在枝头,就听到其中一个女人惊恐的道:“加重剂量?你疯了吗?”
“小点声!被人听到了咱俩都得死!夫人可不会保你!”另外一个女人阴冷的道:“三公子年纪逐渐大了,大公子一点要死的预兆都没有,谁都说他是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可是他从三四岁,一直活到了现在!”
“走两步就喘,站一会儿就咳,可是他活的好好的,夫人等不及了……这两年府里又进了几个新人,夫人还能笼络住老爷几年?等到时候,新人年轻貌美,吹吹枕头风,老爷那个耳朵软的,还不知道会怎么做呢!”
“这么多年的毒都下了,不过是让你稍微加重一点剂量,你就怕了?”
“万一……”
“没有万一!衣服上熏的香而已谁会知道?到时候把衣服一烧,死无对证!”女人厉声道:“你已经停不下了!现在还想回头吗?”
谢九爻站在枝头,一时间呼吸都停住了,大公子……说的不就是温畅吗?
有人在给温畅下毒?还是慢性毒?如今却要加大剂量,想要他快点死……
谢九爻在枝头站了许久,直到那两个人聊完天之后已经离开,她才从枝头飞下来:“熹微。”
“顺着墙角,往右,假山后面,有洞,走。”
她第一次说这么长一句话,熹微忍不住问她:“酒酒,你呢?”
“有事,重要。”谢九爻展开翅膀往回飞去:“快走!”
……
她径直往着大厅那边去的,如今所有人应该都在这里,给老太太请安,谢九爻想过陪着熹微走,毕竟熹微什么也不懂,但是不该是这种时候。
温畅……是个脑子有病的,可是对她很好。
做人,得记人的好,不能一直记仇。
谢九爻到达客厅的时候,客厅里果然都是人。
她一飞进来,就看到那个折磨熹微的女人用手帕捂着嘴:“老太太一回来,竟然有鹦鹉飞进了客厅里,这可是吉兆呀。”
温畅却有些惊慌了,他看向谢九爻,谢九爻落在了房梁上,然后就开始模仿鹦鹉学舌的样子,说起了话:“老太太回来了!老太太回来了!”
“时间不多了,加大剂量!加大剂量!毒死了大公子,家产都是我儿子的!”
“衣服上熏香,谁也发现不了!病秧子死了也追查!”
夫人当时就慌了,她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这谁家养的鹦鹉!胡说八道什么呢!快赶出去!快!”
谢九爻站在房梁上呢,一时间根本没人够得着她,她不断重复:“加大剂量!加大剂量!我儿加冠前,我要看到他死!”
“死了烧衣服!死无对证!死无对证!家产是旭儿的!旭儿的!”
这个时候,整个客厅里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尤其是老太太,她最是在乎嫡庶有别,当即脸都青了,手中的龙头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敲:“我不过是两年不在府里,府里竟然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吗?你抬回来一个好女人!竟然敢毒杀嫡子!”
“我说畅儿的身子,怎么一天不如一天,原来是这个毒妇做的好事!”
“冤枉啊!贱妾自从进了府里,可是尽心尽力伺候老爷,最好的永远都是先送到畅哥儿院子里,剩下的才是旭儿的,哪里会害畅哥儿,这是有人陷害我呀!”夫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就开始哭。
“一只鹦鹉,怎么会自己飞进客厅里?肯定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普通鹦鹉,听人说句话,说个十遍八遍它都学不会,何况这么长的句子?定然是有人刻意教的,要来害我!好恶毒的心肠啊,既然陷害我毒杀嫡子,这是要我死啊!”
她哭天抢地,但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气氛稍微缓和了那么一点。
坐在边上的一个漂亮女子,突然阴阳怪气的道:“是不是真的,查一查大公子的衣服,不就知道了吗?”
温畅的父亲脸色一僵,怒瞪了那个女人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他分明还是想护着那个夫人的:“娘亲,我觉得这事情有蹊跷,您刚回来,别动气,交给我来查吧。”
谢九爻哪里愿意见到事情被这么平息?她故意的道:“人老色衰,府里进新人怎么办,怎么办,老爷那边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