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扭头,看见俩年轻人正在吃饭,老沈说:“哎呦,打扰你们了。”
仝年赶紧说:“不打扰,您二位一起吃吧。”
郑学敏低头一看,说:“这大虾看着不错,就是胆固醇有点高,不适合我们。”
老沈也说:“我们吃过了。刚要出门遛弯儿,在楼上看见仝年的车停在楼下,学敏就拉着我过来了。”
那俩人也吃得差不多,撂下碗筷,牛念去给二位家长倒茶,仝年赶紧把家用理疗仪拎过来。
老沈过意不去了,郑学敏跟他说的时候,他以为所谓家用理疗,也就是拔罐或者艾草熏蒸什么的,没想到是个挺大的机器,看着就不是便宜货。
“这可,”老沈看了看老伴,说,“不便宜吧。”
仝年笑着说:“您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又说,“我来教您用,正好试试效果。”
郑学敏相当高兴,老沈想着一家人,也就不跟仝年客气了,大不了等小两口结婚,他给包个大红包。
牛念收拾桌子,看着那边认真研究机器的三个人,觉得这样的画面也挺好的,是自己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家的样子。
仝年也会在间隙抬头看向牛念,他还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呢,他想等他与她都老去之后,也能像眼前的老沈跟郑学敏两口子一样,这么相亲相爱的。
转眼又到周末,仝年没食言,还真带着牛念去看房。
仝年挺着急,就想一次就定下,立马交定金,一周出设计,下月就装修。牛念可没这么急,既然是以后的家,那得多看看,多比较一下。
仝年还想再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说服牛念,此时牛念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还是那段铃声,还是那个老手机,牛念用得很珍惜,大修过一次之后竟然还能正常使用。仝年要给她买新的她都没要。
售楼处人声嘈杂,牛念接听之后只能往外走。仝年一个人也觉得没意思,也跟出去了。
到了外面,牛念再次询问:“你好,哪位?”
“念念,”对面说,“我是爸爸。”
是段宏,牛念听出来了,高兴得不行,忙叫了一声:“爸爸。”
段宏的声音听上去也相当高兴。他们父女已经有些日子没联系了,以前没孩子时没感觉,现在知道了这世间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思念。
“女儿啊,”段宏说,“过阵子爸爸去看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吗?爸爸买给你。”
“你要来M城!”牛念太高兴了,说,“我什么都不要,你能来就好。”
段宏听到女儿如此盼望见到自己,心里美滋滋的,说:“马上春天了,我每年春天都会出门一阵子,到各处走走,虽然现在已经不画画了,但遇到美景还是会画些写生。”
牛念才不管段宏画什么,能来看她就行。段宏是头一个,不是她求来的,也不是被施舍的,真正爱着她的人。
挂断电话,牛念脸上的笑意还没收去,仝年走过来问:“怎么这么高兴?谁要来?”
“我爸爸,”牛念抬头说,“我是说我生父。我跟你说过的,很温柔的爸爸。”
仝年点点头。
牛念拉着仝年的手说:“我要带你去见我爸爸,我觉得我爸爸一定喜欢你。不过我爸爸可能,他有他的家庭,他的家庭对他很重要,你不要怪他。”
仝年摸摸牛念的脸颊,初春的天气还很冷,她的脸颊有点凉,他问:“你不怪他吗?”
牛念歪着头,认真想了想,才说:“听我妈讲我身世的时候其实是有的,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抛弃。直到见到我爸爸,他看到我的时候,哭了,我想他其实是很在乎我的吧。”
牛念垂下头,又说:“有时我也会想,说不定是因为爸爸没有其他子女才格外重视我。”她笑了一下,“可是,我总觉得,即使他有其他子女,也会一样爱护我的。他的眼神不是虚情假意。”
视而不见的眼神见得多了,真正的关心便能分辨得出来。就像段宏,就像仝年。
仝年帮她紧了紧围巾,对她说:“放心吧,你喜欢的,我都会喜欢的。”
☆、59
这些日子,牛念整个人都充满干劲,工作再辛苦也笑眯眯的,带动着整个小组的氛围都不一样了。他们组长可省心,觉得这一定是自己努力工作的奖赏,才接收到到这样一个好员工,在疲累的时候还会给大家泡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