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能看到东京铁塔。
劳伦斯说的没错, 在这个星球上,任何一个大都会都有至少一个“巨大的生.殖.器”。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伦敦的碎片大厦, 碎片大厦建成之前是圣玛莉艾克斯30号大楼。而在上海、香港、纽约, 类似的建筑数不胜数。
也许人类最初只是在膜拜天空、挑战自然,后来才变成创造空间。而无论是哪个缘由, 都与文明和生存之延续密不可分。生.殖.器具有同样的内核。
喻子一下飞机就看到了劳伦斯的信息。她记得她明明放进去了啊。劳伦斯在撒谎吗?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她没有马上回他的信息。她准备到了酒店给他打个电话。
喻子到了酒店之后,先做了一个Spa。她觉得自己甚至不是简单的讨厌长途飞行, 而是深恶痛绝。这会是个问题,她可是模特,她总是需要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
现在是东京时间上午十一点。纽约是午夜。喻子不确定他是否在纽约,她也不确定他现在在做什么,是睡了还是在忙什么。喻子拿着手机始终没有拨出那个电话。
东京阳光朗朗,她现在与他隔着整个太平洋和一整块北美大陆,以及十四个小时的时差。
她最后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她回了那条信息。
【我发誓我放进去了。你再找找, 也许夹在了大衣里。】
她的信息刚发出去,他的电话就过来了。
【内森尼尔】
“没有,我很确定。”内森尼尔果断生硬地说。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她疑惑的声音,仿佛带着新鲜水果的香气。没有太甜,一切都刚刚好。“可是我真的放进去了,我没有必要骗你,我为什么要留着你的打火机呢。”她说。而她不像是在撒谎。
内森尼尔单手抖了抖那件大衣,除了他的古龙的味道,还有她的香水味。他之前已经检查过口袋,他同样确定没有。既然他们都没撒谎,那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但那不是重点。
“你在伦敦吗?”内森尼尔问。
“不,我不在,我在东京。”她顿了顿,同样礼貌地问,“你好吗?”
“不坏。谢谢。”内森尼尔说。他放下大衣走到窗边,刚要开口,手机里突然传来她急匆匆的声音:
“你等一下,我一会儿打给你。”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Fuck.”内森尼尔看着手机低低咒骂了句。他走到吧台,倒了点波本。他一饮而尽,放下玻璃杯,又倒了点儿。他拿着杯子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他的右手手指敲打着沙发扶手,他的眼睛盯着墙上的一幅画,他盯了一会儿。这个公寓里的所有布置都是辛迪的品位,从墙上的画到他坐的沙发。大部分,他不喜欢,也不讨厌。
内森尼尔第二杯波尔喝完没多久,他的手机总算震了起来。
“我查了一下,用过的打火机是不能邮寄的,我忘了这个。我当时填的是私人物品,我想应该是扫描的时候被发现的,然后就被皇家邮政的人销毁了。显然,他们有权利这么干并且不提前通知我。不过他们仍然把大衣寄给你了,也许我应该给他们写封感谢信。不然你连大衣都收不到。”
当手机里的女孩儿这么说话,内森尼尔笑了出来,这可能是她第一次让他觉得她很“英国佬”。
她继续道:“我刚才去官网看了一下,没有找到你的那款。如果你记得的话,请把年份和型号告诉我,我赔给你。”
所以她刚才干这个去了。内森尼尔想。“你赔不了。”也许是酒精的缘故,他懒洋洋地说。
她笑了一声,“为什么?你不要告诉我那是什么你的家人或是哪个女人送给你的重要礼物,实在太老套了。”
“不,不是。”内森尼尔惊讶于自己还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缠,“只是定制的。”
她默然了几秒,马上道,“我很抱歉。这样吧,你直接告诉我价格,我给你写张支票。”
内森尼尔摸了摸下巴,沉吟着答应,“可以。下回见面,你别忘了把你的支票本带着。虽然我更喜欢现金。”
“……你真是我见过最斤斤计较的亿万富翁。”她开了个玩笑,也是笑着说的,“好的。不过我可不打算就为了给你开张支票去趟纽约。我会寄过去。你那边是深夜吧,我想我应该跟你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