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吓死我了……”宁檀喃出这句话,整个人都泄了气一般。
溪光回过头看了看老夫人的院子,沉思了片刻:“二姐,这事以后咱们谁都不能提了。就当成今日没有出过府。”
宁檀立即郑重的点了头,今日之事到底耗了她好些精力,便不再同溪光多话同她分了别,往自己院子去了。
见二小姐走远了,猫在远处墙角的盼兰立即跑了过来。今日她为溪光和宁檀作掩护是没能跟着出府的,早些时候听见了五小姐出事就焦心在大门处候着,哪里知道她家小姐竟然被老夫人身边的韩嬷嬷给带走了。她也不放心,就一路跟着过来了。
这时候见宁溪光从上房出来,又跟二小姐分开了,她这才上来:“小姐没事吧?”
溪光摇头,心里头还想着刚才看宁檀时的画面,同她这二姐分别时,她眉心那团墨雾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宁檀的这桩劫难已经过去了?可这回,溪光却好像没有任何改变。难道上一回她口吃的毛病忽然好了,仅仅是凑巧了?
“小姐?!”盼兰唤了两声才让她家三小姐回了神,“小姐想什么这样入神?”
溪光揉了揉眼,有些酸疼干涩,心中暗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眼泪流多了的缘故。“回去吧。”
盼兰还以为小姐这回偷跑出去又被老夫人抓了个正着会免不了一顿罚,哪知却没有,着实意外又惊喜,欢欢喜喜的将人同回了海棠春坞。
——
要说今日宁栀那事不小,又是被极有可能会指婚给四皇子的司家小姐司锦给亲自撞见的,就是宁府有心想瞒都是瞒不住的。
皇帝天生猜忌心重,又冷酷无情,朝廷上已然人人自危。
宁栀这事往小了说是她行为不检,可若是往大了就是整个宁府在欺君了。
这若是欺君的帽子一扣下来,依照当今天子的性情,非得是血洗九族不可。由不得宁府上下不重视,今年不过才几月,已有两家根基比宁家更甚的氏族被灭了满门。
不一会,本当在衙门办公的宁相爷和大爷,以及在猴儿胡同买白头鹦鹉的三爷就通通赶了回来。
这些溪光并未亲自看见,她回来后径直先睡了一觉,等醒来时盼兰就已经搜集了一箩筐的听闻,就等着要倒给她听。
“小姐可没看见,老相爷刚进府就见着提着鸟笼的三爷,气得叫小厮立即连笼子带鸟给扔了出去。三爷还想去捡呢!老相爷便说‘若是今日敢捡起来,扔出府的可就不止是个鸟笼子’……”
溪光一面听她说话,一面吃白糖糕,目光垂落在软糯糯的糕点上,忽然想起一人:“这阵子,那位陈大人可有再来?”
盼兰诧异小姐怎么好端端提起他来了,想了片刻摇头:“好似这五六日没再来……”也不是她故意去打听的这消息,说起来也有些有意思,每回陈砚入府这消息总是兜兜转转就会落来她耳中。“小姐怎么提起他来?这人实在可恨得紧。”
倒不是溪光还惦记着她不忘,只不过是刚才吃的白糖糕叫她不经意想起了此人。
之前,她只听说梁之奉因李乔杉的案子而遭重创,不知那苏枕杏如今还在不在那地方了。不过,溪光心底却有个隐约的猜想,觉得此陈砚不再入府,极有可能是同苏枕杏有关。说不出来为何会有这样的怀疑,连她自己都有些稀奇。
不过,这也只不过是溪光随口一问而已,的确并没有为此做任何打算的意思。本就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有些要害她的即便她出手相救了,只怕她们日后想着的也只会是如何才能重新在她身上讨回来。宁栀如此,苏枕杏也是如此。
“小姐,您说五小姐会怎么样?”盼兰忽然问。
溪光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宁栀会怎么样,这事牵扯宁相府、司大将军府以为天家,委实说不清楚。
然而,发生此事的这日却意外的风平浪静到了入夜,直至后半夜,才起了一阵嘈杂将整个寂静的宁相府都惊动了起来。各处院子的丫鬟婆子披起衣裳点了灯推门查看,原本漆黑黑的宁相府,一下子灯火辉明了起来。
这夜溪光本就睡得浅,遥遥听见外头动静就已然自己醒了。紧接着,她又听盼兰在外头急切的拍打着雕花木门。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