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不过就是仗着家里的身份而已。”她复又倾下了身子,愈发逼近着昏迷的“宁家三小姐”,笑得诡异:“如果,你没有这一重身份。可还会不会这样的嚣张?”
溪光见她神色当中隐约透着煞气,一时吃不准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不管是什么意思,总归不是好的,溪光心急如焚,正寻思如何才能阻止这人的时候,却见苏枕杏忽然转身走了。
她……怎么走了?
溪光心下不禁一愣,正当不明所以的时候,又看到苏枕杏忽然回转过头,目光森冷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宁三小姐”。
溪光触及那目光,心中不由一寒,当即明白了过来她这恐怕只不过暂且离开,等过会还要回来的。不然,刚才她又何必再用那样的深色回头看了眼?
不成!
溪光暗道自己必须立即回到“宁三小姐”的体内,刚才她都不方便动作。这会既然苏枕杏走了,她正好趁着这功夫使“玉枕”再次发生些磕碰,这样她就能离开玉枕了!
有时候,预想和事实总是存在着千差万别的。
就好比现在,溪光就算是用尽了浑身上下的力气,也不能使得自己有分毫的挪动。
怎么回事!
溪光不信邪,复又来来去去的试了好几回……她真的没法子让“玉枕”挪动分毫了!一时间,溪光心中冰凉一片。
为什么会这样……
这让她怎么再回到“宁溪光”的体内?而且,若是过会苏枕杏再次折返回来,又要怎么办?溪光越想越是绝望,恨不能现在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一头撞死”这种念头绝对是溪光自己想多了,她若是能够一头撞死,也就能回到“宁溪光”的身躯当中去了。
眼下,她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才是“一头撞死”。
溪光急的都快要哭了,怎么办!
俨然这时刻情况变得十分棘手了!她在这玉枕当中不能挪动分毫,说的话又不能被人听见,这就使得旁人见她就只是一只寻寻常常的玉枕,根本没有旁的任何异常。
溪光越想越是觉得这实在太可怕了,这就相当于……她被困死在了玉枕当中。
倘若没个人出现摔一下玉枕,她就不可能再回到“宁溪光”的体内。可谁又会好端端的去摔一块玉枕呢?真要寄希望于这种事上,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啊——!
究竟怎么办才好!
过会苏枕杏若是再回来,躺在旁边的“宁溪光”恐怕就要成为鱼肉任其肆意报复了!
要是现在有人……
等等!
溪光蓦然想到了一人,裴溯!对,就是裴溯,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溪光忽然想了起来,之前她在他书房说话旁人也是听不见的,唯独裴溯一人能听见。
或许,她和他就是有某种契合。
可现在就算是想求助裴溯,他人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溪光才燃气的一点希望当即湮灭了干净,愈发惆怅焦心了起来。
想来想去,今日这一切何尝不是那厮所造成的结果!
溪光愤然咬牙,一幅恨不得要将裴溯咬碎了的模样。若不是之前那字条,让溪光误以为自己要见的人是裴溯,溪光根本不可能将玉枕带出门,也根本就不可能使得自己这魂魄再回玉枕内了。
裴溯!
裴——溯——!
溪光又气又急,忍不住心头一股委屈涌起,放声大哭了起来。她又想到如今只能裴溯听见自己说话,可怎么才能叫裴溯遇着自己呢?溪光想了想,觉得被裴溯遇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完蛋了……
溪光心下愈发凄苦,恐怕她又要在玉枕内待上个几十年,等下一个机缘了。想到先前那段无聊无趣的上千个日子……简直是痛不欲生好嘛!
过了没多久,远处来了数人。为首的正是苏枕杏,在她之后,还跟了数名壮年男子,面相瞧着都不是什么善人。
“就是这个了。”走到近处,苏枕杏停了下来,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这个人。
溪光打老远就看见了这人过来,与刚才不同的是苏枕杏面上带了一层面纱——她这是怕被人认出来。她带了这几人过来……是要将“宁溪光”弄到哪里去?
不出溪光所料,苏枕杏说完这话,她身后随着来的男子里就有人啧啧了两声,边打量地上睡着的小姐,边问道:“这瞧着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