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想到这儿忙抓起碟中的鸡腿,就着果子酒狼吞虎咽滴吃将起来。
她刚吃饱喝足还未擦干净嘴上的油哩!就听到马夫悠长地吆喝了一声,马车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花朵朵还来不及收拾整齐眼前的杯盘狼藉,刚才那黑衣人便撩起车帘恭敬地说道:“公子!到了,请下车!”
花朵朵本来看着眼前满桌子的残骸还觉着难为情,这会儿见黑衣人低着头压根儿连眼尾也不稍车厢一眼,她便也无所顾忌了起来,大大方方地撩起衣摆跳下了马车。
“这是哪儿啊?”花朵朵刚下马车就禁不住被眼前这迷人的风景给惊住了。
黑衣人低着头道:“回公子的话。这是少爷在城外的别院。少爷已经在那边等着你了,请公子自行过去,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花朵朵没有看向黑衣男子,她压根儿不晓得黑衣男子几时走了开去的,她完全沦陷在这迷人的风景中了。
只见眼前葱葱绿绿的山野中,座落着一栋白墙黛瓦的小别院,别院四周环绕着一丛丛怒放的花儿,别院门前,蜿蜒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小溪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
花朵朵正被眼前的风景迷得一阵眼花撩乱,这时,耳边忽然飘来一阵凄婉幽咽,缠绵悱恻的萧声,花朵朵不由听得一阵驻足。这萧声呜咽婉转,如泣如诉,悱恻动人,花朵朵听得只觉一阵心如刀割。
惆怅忧悒的萧声飘出淡淡的悲凉,似平正慢慢地浸透着她的整个心田,那幽咽哀婉的箫声,使人不免有一种魂销肠断之感,忍不住要坠下泪来。
花朵朵不由自主地听从心里的召唤,沿着箫声飘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忽然一个白衣胜雪,黑发如墨的男子出现在花朵朵的视线里。男子背对着花朵朵,倚树而立,长萧在他手上像有灵魂般,舞动出一个个动人心魄的音符。
花朵朵不知不觉间泪水盈满了眼眶,在醉眼朦胧中,她仿佛看见了“花谢花飞飞满天”的凄美,仿佛听见了男子夜深人静时那孤融哀婉的幽咽悲音,也仿佛体验到了他在痛失亲人时那肝肠寸断的悲伤。
这时细雨纷纷飞飞地飘落了下来,在雨帘中,男子的萧声显得尤为凄婉缠绵、苍凉深沉,深深地撩拨起花朵朵心中那久久不能忘怀的思乡愁绪。
那悲凉凄楚、抑郁蕴藉的萧声,似一片归帆,将花朵朵送去故园拾梦,花朵朵听到此处,忍不住一阵潸然泪下。
这清幽徐缓、若断若续的萧声,不断地叫醒着花朵朵心灵深处那对远方亲人的缅怀与思念,那一丝深深压抑在内心深处的,身在异乡的孤独此刻悄然地袭上她的心头。
这男子也该是个孤独的人儿吧!花朵朵忍不住油然而生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伤与怜悯。在许多个夜深人静的夜里,也不知这人有多少回在这儿独自眺望星辰,用萧声寄托相思之苦!
也不晓得有没有知音在杨柳依依之际,在月下陪他黯然听萧,听萧声里黯然述说的那种种离别的惆怅?
萧声咽,夜未央!
在花朵朵痴痴凝听之际,萧声已经悄然而止了。
但花朵朵还犹然未觉,那幽怨的袅袅余音,悲凉的绵绵意韵,仍旧在如轻烟般的在夜空中飘荡。
花朵朵只觉得此时,萧声已将人世间的一切喧嚣、嘈杂、功名、利禄似乎都潜沉了,留给她的是那不尽的忧伤与冥想,她的灵魂仿佛也在这幽静中慢慢地飞升飞远了。
花朵朵上辈子只所以一直喜欢箫声,也许正是因为萧声传递着人世间那份凄美的忧伤吧。
花朵朵还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绪里,朦胧中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
“你哭了!”一张手帕静静地递到花朵朵眼前。
花朵朵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依稀似曾相识的面容,忘了接过男子手中递着的手帕。
“我认识你吗?”花朵朵喃喃地问。眼前这张美如冠玉的脸中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那颗黑深邃的眼眸,泛沉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这份高贵与优雅让她似曾相识。
男子见花朵朵迟迟不肯接过守中的帕子,只好走了进去,轻轻地揩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花朵朵被男子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吓了一跳,忙退了一大步,惊恐地问:“这位公子,男女……呃,不对,男男授受不亲,还是在下自个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