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祖母!”齐文斌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颐寿堂,他气还没顺过来便“扑通”一声跪在了齐老夫人膝前,“祖母,您是不是不愿意跟花家议亲了?”
“谁说的?”齐老夫人皱了皱眉,“我只是要延后些日子再定下你和花家丫头的亲事儿。”
齐文斌不解地问道:“祖母,孙儿不明白!咱们不是都说好要明儿议亲了吗?为什么突然要延后啊?再说了,这事儿可是我们齐家先提出来的,咱们怎么能出尔反尔啊?”
齐老夫人抬眼看了齐文斌一下,缓缓道:“祖母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怎么,你这是在质疑祖母的决定吗?”
“孙儿不敢!”齐文斌忙磕了磕头,苦苦哀求道,“孙儿不孝,请祖母收回成命,明儿请祖母按约定让媒人上花家提亲,咱们与花家有约在先,临时变卦不是君子所为。”
“反了!反了!”齐老夫人气哼哼地跺了跺拐杖,“你这忤逆子,你这是在命令祖母做事吗?”
“孙儿不敢!”齐文斌脸色都白了,他咬了咬牙,不死心地哀求道,“祖母,孙儿求您了,请祖母看在孙儿为齐家争光的份上,依了孙儿这一次吧!祖母您要是答应了孙儿,孙儿以后什么都依您!”
“好啊!你倒是学着威胁起我这老婆子来了!”齐老夫人气得握拐杖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齐老夫人捂了捂心口,颤抖着声音道:“我今儿不妨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也罢了!这人还没进门呢,就帮着和我这老婆乍对起来了,日后要是娶进门了,还不定怎么受气呢!”
齐文斌听了这话儿不由脸色一阵惨白,他忙用力地地磕起头来,“孙儿不孝!惹祖母生气了!请祖母以身体为重,莫要跟孙儿计较,孙儿给您磕头了,请祖母歇歇气!”
“哼!”齐老妇夫人冷哼了声,“别磕了,我老婆子受不起你齐大秀才的礼!我怕折寿!”
见齐老夫人真给气着了,齐文斌又是害怕又是着急,他跪在那儿一阵手足无措,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正在这时,小跑着跟在后面的齐夫人终于踏进了颐寿堂。
她瞧见这一幕不由大惊失色,忙小跑过去跪在老妇人跟前求情道:“娘,都是儿媳不好,是儿媳没有管教好斌儿,让他惹您生气了!娘您歇歇气,莫要气着了身子!儿媳回头定好好管教他!”
“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齐老夫人冷哼道,为了一个女人,竟连孝悌二字也不晓得怎么写了!看来你这秀才也是白考了!趁早回家跟你爹行商去得了,也别上什么县学考什么举人了。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你考也考不上!”
齐夫人听了这话儿吓得脸儿都白了,忙拉住齐文斌磕起头来,“娘,您别生气,斌儿他只是一时冲动,他不是有意冲撞您的,求娘亲别让斌儿去行商,他学问那么好,一定能考取举人博得功名的。”
开玩笑,要是真让斌儿去行商了,那咱在齐家还有什么地位啊!眼前就是因为斌儿考取了秀才,自个儿在齐家的地位才跟着水涨船高,压了那骚蹄子一头的。
若是斌儿从此放弃学业从商去了,那岂不是便宜了那骚蹄子啊!她生出来的那小贼子眼下正在上学堂呢,要是日后不幸让那小贼子考上了秀才,那这家里日后还有自个儿站的地方吗?
说什么也不能让老夫人毁了斌儿的前程啊!齐夫人想到这儿忙扯了扯齐文斌,让他给老夫人磕头认错。
齐文斌此时明白这事儿已再无转圜的余地了,他不忍心看到娘亲为了自个儿的事儿向祖母陪着小心。娘亲日子过得够苦了,他不能自私地将娘亲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齐文斌想到这儿只好忍下心里的难受,咬牙磕头道:“祖母,孙儿知错了!请祖母消消气,孙儿再也不提这事儿了,一切但凭祖母做主!”
齐老夫人见状这才消了口气,抬手道,“行了行了!别磕了!再磕下去这额头可就要肿起来了!”
见齐老夫人不生气了,齐夫人和齐文斌这才松了口气。
齐老夫人将齐文斌扶了起来,心疼地摸了摸他红红的额头,叹气道:“孩子,祖母晓得你心里喜欢花家那小丫头。祖母也不是不让你俩成亲啊!你跟祖母急什么呢?”
“祖母,孙儿以后不敢了。”齐文斌愧疚地低下了头。